在云飞峋进屋子取烟花时,涟漪则是去厨房取了馒头,还细心地用油纸包了一些咸菜,因早就料到大晚上的无兔子可捉。
云飞峋有些尴尬,涟漪笑着道,“洗洗手吧,我们用晚膳。”说着,自己去潭中洗手。
飞峋也乖乖跟了去,洗过手,抓了馒头,看着面前优雅进食的心爱女子,只觉得这普通得白面馒头,竟比山珍海味更是美味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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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谜底(丫头求什么,妹子们懂的)
时光飞逝,转眼已五个月有余,临近年关。
本应是热闹闹的过年,但京城中却突传噩耗,老皇帝驾崩,举国大丧三个月,禁用红朱,禁办红事,违者收监。
就这样,本来热热闹闹的穿红戴绿,因这一件事便全部改穿素。即便是远离城县的苏家村也是如此,没人敢在这一时间违背皇令。古人对皇帝的忠诚及惧怕,是现代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无论是因自身命运的渺小还是因皇权的庞大或是因那鬼神之说。
当苏涟漪接到这一消息时,正在家中,是苏白告诉她的。
如今的苏白已不在酒厂帮忙,因为年纪尚小,被涟漪逼着去县城读书,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确立,虽还未正式登基,但柩前即位便已确定了人选。消息传到了岳望县,苏白便赶忙跑回了村子,到了二姐家相告。
此时,涟漪自己在家,飞峋不知去了何处,对云飞峋的行踪,涟漪鲜少过问。
苏白在屋内小火炉烤着手取暖,一回头,见穿着墨绿色锦缎缀着兔毛的小袄的自家二姐在临窗坐着,透过开着一点小缝儿的窗子幽幽望向窗外,忍不住开口问。“姐,你想什么呢?”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苏白。
大半年的时间,苏白不像从前那般纯苯,虽还不算瘦,但是也只是略胖,眼中的狂妄换成了谦虚,从前的无知换之为狡黠。
他的学业出类拔萃,虽基本功差了一些,但胜在聪明,鬼主意多,比那些从小受到礼教荼毒的书生灵活许多,举一反三,接受新鲜事物也十分快。
涟漪将窗子关了上,而后在垫着厚厚椅垫的椅子上坐好,伸手轻轻捂住胸口,因为十分紧张。这种紧张,就如同高考后在电话中查询成绩一般,忐忑,害怕,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谁当了新皇帝?”她的声音平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声音如何带着颤抖。她不知道那几位皇子哪个更适合做皇帝,哪个更能为民为主,此时她是自私的,希望太子即位,不为别的,只因云飞峋是太子一边的人。
好吧,她承认自己自私了,她也是个俗人,当天下苍生和自己心爱之人有冲突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后者。
“是太子。”苏白道。
涟漪当听到“太子”两字时,吊着的心终于安稳放了下来。
太好了,太子即位,那不就说明,云家没有危险?她虽不是古人,但在从现代所了解到的中国古代历史得知,成王败寇,败的不仅仅事夺嫡之人,更是他身后的一方势力。
苏白敏锐发现了涟漪的失常,好奇问。“姐,我怎么觉得太子即位,你那么高兴?”
涟漪笑笑道,“皇帝驾崩,太子即位,京城稳定,便能派兵镇压东部南部叛王战乱,这难道不是喜事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大哥就因那战乱,差点殒命在外。”
苏白连连点头,“是啊,现在想到当时大哥生死未卜,我就害怕,谢天谢地,大哥安然无事。”
涟漪看着苏白,眼中带着略略宠溺。苏白一直是苏涟漪本尊的跟屁虫,其实人倒是不坏,就是太愚了,如今读了书,有了自己的见解,好了许多,以后即便是没什么大发展,混个小吏做做,或为他开个小买卖也是不错。
“姐夫呢?”苏白才想起来,这屋子很静,大冬天的白雪封门,姐夫哪儿去了?
涟漪不动声色,“家中没糖了,我让他去买一些糖,顺便去河里看看有没有鱼,捞上几条炖汤。”其实她也不知云飞峋去了哪里。
两人有说了一会,苏白给她讲城里发生的事,涟漪耐心听着,偶尔评点几句。
正说着,飞峋回来了,开门入屋,带了不少冷风。
苏白一件飞峋,兴高采烈起来,“姐夫,我来了。”自从涟漪和云飞峋定情,这苏白也和自己姐夫相处的不错,何况姐夫还时常教他一切拳法,此时苏白对姐夫很是崇拜。
“恩。”飞峋点了点头,回房间换衣服。
云飞峋人前人后大不相同,在涟漪面前,如同忠犬一般,乐哈哈地跟着。而在外人面前,这犬立刻摇身变为虎,冷酷不苟言笑,让人对其望而生畏。
“白,此次回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涟漪问。
“不是,我们学院放假了,这不快过年了吗?爹让我先回来收拾收拾家,扫扫尘,”回头看了眼天色,“那姐你先忙,我回去先干活。”
涟漪笑着点头,“行,晚间来吃晚饭,爹不在家,你也就别开火了。”
苏白美坏了,“好啊,最喜欢二姐的手艺了,我晚上来。”说完,便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去。
苏涟漪一直送苏白出了院门,这才关了院门回来,刚一入屋,便见云飞峋坐在屋内,面色凝重,所有所思。
涟漪到他身旁坐下,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很是不解,“消息,你听了吧?”
飞峋默默点了点头,面色虽凝重,但眼中的喜悦是掩饰不住。
涟漪不解,“那为什么要这一副表情?太子即位,难道你不高兴?”
飞峋长长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爱怜地看着面容白净的苏涟漪。“高兴,其实我是在担心。即位不代表登基,只要未登基,其变数还是很大,不知其他几名皇子如何,若是他们之前没没伤到根基,那便很可能东山再起,趁机下手夺位。”
涟漪也叹了口气,“未即位时,要争权即位,即位时又要防备兄弟到登基,而登基之后想必又要烦心平战乱,战乱后少不得开仓抚慰经历战乱的百姓,有时候想想,太子也很难,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其中之操劳,想必只有他自己知晓。”
云飞峋听了苏涟漪的话,而后突然笑了出来。
涟漪拧眉白了一眼过去,带了娇嗔,“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