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沉温和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因为,救她母亲的人也是本王。”
“你的目的就是让她欠下你的人情?”青烟只觉得心寒,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做法多么像昨天的事情!
“原来本王在你眼中是没有人情味。”夜暮沉眼中掠过一抹失落,他将她挪开,下床穿衣,在出门的一刻轻轻地道一句,“小时本王和承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他揭发承公主的母亲,是因为他处事的原则?对辛侍郎的父亲是这样,对承公主的母亲也是这样,知必揭,罪必罚。
青烟释然地松了口气,连忙下床更衣,走出去寻找夜暮沉,然而率先碰见李管家,他挡住青烟,神情严肃:“夫人请移步深府门前。”
等她和李管家到了府前,才发现夜暮沉已站在那里,前方还有一个太监:“叩见夜王和夜王妃,后日皇宫设宴祝贺承公主护国有功,奴才奉命恭送请帖。”
夜暮沉轻笑地接过请帖:“劳烦公公了,本王一定按时出席。”
公公将目光看向青烟,走到她面前塞给她一个小药瓶:“太后记挂夜王妃手的伤势,特意命奴才送上药膏,只要涂两天就会好起来了。”
青烟受宠若惊地用两只包好绷带的手接着,公公骤然犀利地盯了她一眼,语气却依旧是柔弱刺耳的:“夜王妃一定要好好涂完。”
这药有内容!
青烟立刻意识到了,连忙将它收入袖中,“谢太后赏赐。”公公满意地甩着拂尘离去,夜暮沉将请帖看了一遍后递给了李管家,然后盯着青烟的衣袖。
一时间那药膏如同烫手山芋,青烟只能维持镇定地朝夜暮沉一笑:“青烟有事想出去一趟,暮沉先回府吧。”
然而夜暮沉捏住她的手腕,伸手探入她的衣袖里,准确地将药瓶取出。
“太后赐药,当然要先涂,若是怪罪下来本王可承受不起。”他低笑着将她拉进院中,青烟心随着提了起来,他是知道了?
绷带被一条条地解开,手指残破得不堪入目,青烟下意识地想藏起来,夜暮沉却紧紧拉住,从药瓶中取出一抹,轻轻地为她擦拭。
青烟紧张地瞧着瓶子,害怕出现什么破绽,同时惊诧他温柔细腻的动作,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叹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夜暮沉一声不吭,安静地将她的十指都抹上药膏才将瓶子递还给他,转身离去,青烟凝视着他的背影,再瞧瞧瓶子,眉宇间带着痛意。
暗角里,夜暮沉对着李翱冷声道:“以后你不用参与本王的计划中。”
李翱震惊,他做错了什么?
“陪在青烟身侧即可,即使是入宫。”夜暮沉说完甩袖离去,李翱立刻跑上前跪在地上。
“主子不可,现在主子的手不能动,没有李翱的帮助主子难以……”李翱顿了顿,急切道,“难道主子忘了收留青烟的原因吗,难道主子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业吗,主子手下还有几百人的性命啊!”
夜暮沉幽深的黑眸掠过一抹心疼,沉重地阖上眼帘,终是没有说话地离开。
李翱松了一口气,起身看向身旁,一脸庄严的李管家缓缓从中走出,“李伯你快劝下主子,主子变得动摇了。”
“他是我们能劝的了得吗,这次入宫太后召见了青烟,我担心她会对王爷不利。”李管家扶着胡子,眼中闪过老成的睿智,“方才太后赠送了药瓶给青烟,今日你跟踪着她,看看有什么不妥的。”
李翱点头,跃上屋顶恰好瞧见青烟出了府,立刻跟上。
掩护的地方,青烟只有品香馆了,于是她带着药瓶走进去找到了齐智杰,他恰好品完一种香料,抬头看见是青烟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心疼地看着她的手指。
“造孽!小姑娘你的手是怎么了!”
“小伤罢了。”青烟从袖中取出药瓶,“齐大哥可以借蜡烛一用?”
放在蜡烛上,药瓶的外表开始发出变化,渐渐呈现出一些字,青烟立刻用夹子取下查看,上面刻着八个小字:绿衣倒酒,胜过七仙。
什么意思……
“万事小心啊!”齐智杰忽而紧张地按住她的肩膀,欲言又止。
青烟没有多想,点头道谢便走了出去,脑中不断思索着那八个字,不知不觉来到了江边,脚步及时顿住才没有掉到江里,她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府,一条小舟突然靠近。
带着斗笠的船夫撑着船桨,站起来幽幽道:“姑娘可需要船只来赏景?”
青烟疑惑地回头,正准备拒绝。船夫忽而抬起头来,严肃的脸容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已经按着斗笠垂下头,青烟怔然,小心地顾盼左右,才踏上小舟上。
跟踪着青烟的李翱立刻觉得不妥,船只里面的是谁?呆在屋顶的他准备跃到地上,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阻挡他的去路:“李翱,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