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从王爷来到深府,就一直让人保护着兰舒琴,甚至为了她设了一个隐秘的世外桃源,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兰舒琴是王爷心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却为了青烟……
当初说要挖了青烟双眼的话,也是假的吗?
李管家脸色难看起来,自古多少君主败在美人手中,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暮哥哥!”兰舒琴做出最后的挣扎,双眼流出血泪,“难道你当初许下的诺言都不算数了吗!”
“诺言?”夜暮沉轻嗤一声,“本王的话,你也信?”
说完,他已转身离去。
兰舒琴顿时绝望地瘫痪在地,暮哥哥,青烟真的是你的底线吗,她不过是陷害了青烟一次,就落入了这般地步,她怎么甘心,她怎能甘心!
若是此刻她拥有眼睛,定是无比的恶毒狠厉,可惜她没有,这也成为了她最好的掩饰。
她一声不吭地被下人拖至府外,抛在地上不再理会,李管家悄悄靠近,塞给她一些银子,低声道:“活下去。”
兰舒琴身子一颤,错愕地抬头,忽而明白了什么,紧紧地握住银子,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翌日,深府终于恢复些许温暖。
成了废墟的丽院在修整,下人在忙碌地搬换着新的家具,唯独有一处,没有杂人靠近。
青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弹,呈大字形地绑在床柱上,羞人的姿势让她奋力挣扎,忽而,门被推开了。
夜暮沉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右手持剑,步步逼近。
青烟心中一颤,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瞧着他顿步在床边,冷声发问:“为什么要杀她。”
原来,还想逼问她。
她冷嘲一笑,别开脸。
他却举起剑,刀光一闪,惊得她双眼一瞠,为了舒琴,他是想杀了她?
利剑蓦然落下,青烟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噗的一声,剑没入她头侧,只差丝毫!
下巴被擒住,一用力,头就被掰正,赫然对上夜暮沉的双眸,那深邃迷人的瞳孔,竟然带着清晰可见的忧伤和落寞,看得青烟心头微痛。
“为何你如此倔强,到了这种地步都不愿说?”他抽回剑,指腹细细地摩擦着她的脸颊,语气有些无奈。
青烟怔然,他,在说什么?
“本王都知道了。”
所以,方才那一剑是试探?
还未反应过来,绳子已经被他解开,深沉的吻骤然落下。
暮沉,你可知兰舒琴的虚伪。
暮沉,你可知乐霜姐姐死了。
暮沉,你可知我的孤独悲痛。
一阵阵委屈涌上心头,泪水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就再也收不回去,热泪夺眶而出,沾湿了两人的脸孔。
夜暮沉身子一僵,离开她的唇,熟料她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在他胸前,声音哽咽:“暮沉,暮沉……”
一声声暮沉,叫到他心坎上,痛,而暖。
“本王,错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青烟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会听见从未曾道歉过的夜暮沉说出“本王,错了”。
瞧着青烟呆滞的脸孔,夜暮沉勾唇,用指尖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珠,耐心地等待她回过神来。
良久,她才眨了眨眼,却是问:“昨晚那个人,是你吗?”瞧了眼身上的衣衫,早已不见了凤昊红色的外衣。
如果真的是他,是怎么能如此迅速地赶到皇宫前,又是怎么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除了本王,谁会救你?”他嗤笑,拨动着她的发丝。
“你怎么知道我在皇宫?”
“猜的。”
“那你怎么赶过来的?”
“李翱带的。”
“又是怎么认出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已经卸去了胭脂。
夜暮沉半眯着眼,抬起她的下巴,再次用嘴堵住她的唇。
只因她逃命的动作,夜暮沉一眼就能认出是她,无论是妖媚的青烟,还是装成男子的青烟,总是能第一眼吸引他的目光。
待青烟喘过气来,已经软倒在他怀中,慢慢地平静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闪过,想起兰舒琴的存在,忽感一阵低落。
垂头,不语。
“有话就问。”
青烟瞥了眼他的双眸,恢复了惯有的柔情,这才安心地问道:“上次狩猎场……”
“找你的。”她还未说完,夜暮沉就已经知道她心思一般,含笑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