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交替,江无阴温柔地亲吻他的耳,月色亲昵地亲吻他的后颈,清晰地将那些缓缓流下的薄汗照亮。
狂放,漂亮,极其迷人。
翌日,裴慎中午才醒。
他醒来时,微微皱了皱眉,身上隐隐酸痛,抬起手臂,入目是白皙的胳膊。
他心里暗暗骂了江无阴一遍,对方端着汤走进来:醒了?
裴慎注意到他手里的汤:这是什么?
江无阴坐下:是补汤,阿香熬的。
裴慎哦了一声,江无阴让他张嘴,舀了一勺给他尝尝,裴慎尝了尝,忽觉不对: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我喝这个?
江无阴:你昨天辛苦。
未等裴慎回答,江无阴将其打横抱起:我带你去洗洗。
清洗的间隙,裴慎望着江无阴的脸发神,江无阴低头抱着他,认真地给他清洗,他看了会儿,抬头啾了江无阴脸一下。
江无阴停下动作,看了裴慎好一阵子。
裴慎玩笑道:这水好凉。
江无阴闻言伸手试了试,水温热,刚刚好,他古怪地看了裴慎一眼。
目的达成,裴慎得逞地笑了起来,江无阴也不气,低下头来在他脸上啾了一下:在这等我,我再去加些。
裴慎应声。
等江无阴装了热水过来,裴慎靠在桶边已经睡着了,脑袋枕着白皙的胳膊。
恰好今日出了太阳,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他的睫毛都映成了金色。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从胳膊上摔下去。
江无阴手快,扶住他脑袋,然后轻轻地将人从桶里捞了起来,再用衣衫盖住。
那人在他怀里,很轻,江无阴不由抱得更紧,将人放进被窝里,然后坐在床边守着。
他看得入神,一只纸鹤忽然飞进来,原来是道亦千里传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无阴抓住千纸鹤到院外,道亦便开始叽叽喳喳:你们不会不回来了吧?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我的美食怎么办?
江无阴往屋里看了眼:我们会回来的,鬼月渊那边怎么样?
道亦犹豫了会儿:情况一般般。
江无阴按了按眉心:回来再说吧。
道亦应声:也好,等回来一齐商讨。
江无阴收了纸鹤,回屋时裴慎已经醒了,站在窗边拿着什么玩着。
江无阴扫了眼,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竟是之前他母亲傅酒给他的木雕。
没想到这个木雕还在府中,兴许是当初搬进皇宫时遗忘了。
往事在脑海里呈现,终究是物是人非,裴慎拿着木雕看了半天,似也是陷入了回忆中。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过去,裴慎忽然说:我们去看看江澜吧。
江澜死后,被葬在大江皇陵。
他们在街上买了些祭品,几壶酒,摇身一变直接到了大江皇陵。
大江皇陵,大江的每一位皇帝都葬在这里,两人凭着记忆寻找江澜的位置,突然在一座陵墓前住了脚。
这是江无阴的墓。
裴慎看着这座陵墓,想起当初自己忍着泪将江无阴下葬,不禁有些感慨,晃了晃手中酒壶:走了。
江无阴问:这陵墓是你亲自着手修的?
裴慎:嗯。
江无阴看了陵墓一言难尽的外观,无言。
裴慎扬眉:怎么了?
江无阴:甚好。
两人到了江澜陵墓前,用民间最普通的方法祭拜过后,坐在墓碑前和江澜聊天。
什么都聊,过去和现在,一席话完,抬头天已经黑了。
跟江澜告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过来,裴慎有些困,江无阴直接拦腰抱起他:那我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裴慎昏昏欲睡,他们走的是小路,没什么光,明明怕黑的裴慎却觉得此刻很温暖,只想靠在江无阴胸膛睡一觉。
黑夜中忽然传来石子碰撞的声音。
裴慎睁一只眼看去,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谁?
那道身影闻言一僵,随后极快地蹿到他们面前。
江无阴抬高手里的灯,照亮了面前的人。
光亮照过来,他往后退了退,是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儿,凌乱的发遮了他的眼,小脸蛋脏兮兮的,他抬手擦了擦脸,戒备地看着二人:你你们怎么会从这里走!
裴慎:怎么就不能从这里走了?
夜里凉,将小孩露出来的地方都吹红了: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们走了我的路,要想从这里过,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小孩瘦弱的手里还拿着把小匕首,看起来威武极了。
看着对方这模样,裴慎不禁有些想笑:你是这里的老大?
没错!小孩回,这里的猫猫狗狗,都听我的!
话落,小孩身后的几只狗附和地汪汪叫了几声。
裴慎笑了声,小孩恼羞成怒:你、你笑什么!若不想被咬成渣子,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裴慎乖乖地将身上东西交出去,他想起自己之前兜里还剩了个饼,一并递给小孩。
小孩将匕首转向江无阴:还有你,一起交出来!
江无阴欲说什么,被裴慎眼神打回去,乖乖地将东西交了出去:
小孩警惕地看着他,伸手接过那个饼,裴慎端详着他,发现他脖子上有块玉佩,价值不菲,又觉眼熟,但实在想不出来在哪见过。
裴慎问:这玉佩哪来的?
小孩戒备地后退几步:本老大的事,怎么能轻易告诉你!
裴慎笑了,瞧见他脏兮兮的小手:那要怎么才能告诉我?
小孩不搭理他。
裴慎看向江无阴,江无阴会意,摸出个饼,果真,那团子瞧见饼,立马上前几步,江无阴稍稍收手,他便不动了。
这都是裴慎教江无阴的损招如何逗小崽子。
瞧见团子跟着饼走来走去的模样,江无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中乐趣。
拉扯地也更过分了。
小孩怒了:你当本老大是狗吗!
团子的脸气得鼓鼓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江无阴,活脱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裴慎在旁问:这个饼,你还想不想要了?
团子当即拒绝:不要了!
裴慎从江无阴手里拿过饼,递到他面前,他犹豫了会儿,夺过饼:哼。
裴慎又问:那我现在问你,你这玉佩哪来的?
团子啃着饼:不知道谁给的,我记事起就在身上了。
裴慎不再问,团子如今这般处境,想必他的亲人已经不在世,他再次看了团子脖子上的玉佩一眼,只觉眼熟。
团子身后的猫猫狗狗倒是和他亲昵,他将饼撕下来分给猫猫狗狗,其中一只狗舔了舔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