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因为此前“刀下留人”的事情记恨赵元,此刻能看到赵元被这个忠伯收拾,他心情快意至极。
如果不是自持身份,因为自己是县丞,他自己都恨不得冲上去给赵元两大耳刮子,让他以后还大叫“刀下留人”,让自己丢脸。
只是,片刻时间过后,县丞吴朗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位帝师府的老人,竟然向着站在囚车前的狗贼赵元,俯身一拜,还说了一句:
“先生高才,确实对上了我家老主人留下的绝对,特请先生入府详谈。”
“什么?”王将军直接就从马背上华丽丽的扑街到地上了。
孙诗第更是激动地直接脑门都撞在了囚车上,肿了老大一块,尚且无感。
至于另外囚车里的三人,更是激动地直接昏死了一人……
“老先生是说,这小子真的对上了老帝师留下来的绝对?”
王将军完全不顾及个人形象,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赵元。
忠伯眉头一皱,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王将军:“李司的门人,现在都这般不知礼吗?如此高才之人,你竟敢手指而叱问?”
李司不是别人,正是孙诗第和王将军的恩师,现而今从朝堂之上被排挤出来,为本地郡守的那位巨佬。
王将军闻言,老脸一红,急忙拱手抱拳道:“某家失礼了,还请老先生赎罪!”
“嗯?”忠伯眉头又是一皱,这个时候从囚车里下来的孙诗第急忙扯了一下王将军的战袍,这才向着赵元一揖倒地:
“某家师兄粗人一个,还请兄台莫怪!”
赵元心里是明白过来了,貌似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地位远超武人啊?
难不成这个时代,也流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说法?
“咳咳……”赵元轻咳一声,淡淡笑道:“孙兄说笑了,可还记得方才小弟言说,你要请一桌酒席,为小弟洗洗晦气?”
读书人的事情,当然不会说谁是小弟,都是尊称对方为兄台,说自己为小弟。
换言之,读书人的事情,背地里可以说这个弟弟那个弟弟,但是明面上,却一定要叫兄长兄台这样的敬词。
除非真的知道对方年龄比自己小,且身份地位没有自己高,才会称呼对对方为贤弟。
但如果反过来,对方年龄比自己小,可身份地位比自己高,那就只能称呼对方为“公子”这类的雅称。
毕竟,读书人的事情,与大众各不相同。
“这……”孙诗第是真的有些苦笑了,方才他还以为赵元是临死前吓得说胡话了,没曾想……
唉,人家是真的牛逼,是真的云淡风轻,就自己……
这一幕落在忠伯眼中,又暗自把赵元更加高看一样,同龄人之中,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很是不凡。
“还请老先生领路,我等因为遭人陷害,不得不来府上对对联,以此求得免死金牌。
也正因为是带着这个目的而来,所以算是落了读书人的下乘,羞煞古之圣人教诲了。”
在赵元看来,装逼不全套,那不如不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