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燕伯弘却依然眉头深锁。
“你怎么让她回心转意的?”晏恣好奇地问,晏若昀可轻易不会改变主意。
“我告诉她,再不吃我就把阿月扔到北疆的军营去。”燕伯弘冷冷地道。
晏恣吓了一跳,同情地看着他:“怪不得娘躲了你那么多年。你这样,她不逃才怪。”
燕伯弘的脸色有点僵硬,好半天才问:“你有什么好法子让她留下来?她倔起来比驴还厉害。”
“留下来……只怕有点难度,”晏恣挠了挠头,为难地看着他,“而且,留下来有什么好?”
燕伯弘瞪着她,脸都青了,好半天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好了,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来,和朕说说,你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这话题晏恣喜欢,她的事摆出来能说个一天一夜都不带重样的。她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来了劲了。
霍言祁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个眉飞色舞的晏恣,在燕伯弘面前摆着个弓马步,旋即她一踢腿,手化成了拳头,口中模拟着球飞过的声音,一拳砸在了龙案上。
“那鞠在风流眼里打了个转,猜猜看,到底进了没有?”晏恣的声音抑扬顿挫,声音清脆得仿如金豆落玉盘。
燕伯弘呵呵笑了起来:“自然进了,朕的女儿,必有天神庇佑。”
“爹你吹牛比我还厉害。”晏恣取笑道。
霍言祁把重新热过的药放在燕伯弘面前:“陛下,趁热先喝了吧。”
晏恣顿时沉下脸来,收住了拳脚,不满地道:“不是荣公公去热药了,怎么换了人了。”
“朕让他进来的。”燕伯弘端过碗来一饮而尽。
晏恣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取出一块秦太医特意为她配的润喉糖塞进了燕伯弘的嘴里:“多苦啊,甜一下。”
燕伯弘十分受用,乐呵呵地道:“言祁,你看朕的女儿多贴心啊。”
霍言祁躬身道:“恭喜陛下父女团聚。”
晏恣一翻白眼,连眼角都没分他一下。
燕伯弘轻咳了一声道:“小恣,朕听说你和言祁有些误会,今日不如朕做个和事佬,你们俩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在这里说开了,以后见了面还是和和气气的,好不好?”
晏恣冷笑了一声道:“我是没这个福气和霍将军和和气气的,我们早已经割袍断义了。”
燕伯弘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什么傻话,言祁是我们父女团聚的大功臣,要不是他,我们说不定擦肩而过,更说不定会酿成大错,虽然行事中稍有疏漏,但瑕不掩瑜,你不谢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气鼓鼓的?”
“我谢他?”晏恣简直觉得太可笑了,“谢他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怎么不用谢?”燕伯弘不悦地道,“要不是他,你母亲和你都说不定被成璋当成前朝余孽处决了。”
晏恣语塞,好一会儿才傲然抬起下巴:“把人踢进河里再用杆子往上捞我就得谢他了?笑话。”
“胡闹。”燕伯弘沉声道,“你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晏恣气急败坏地道:“你还是我爹吗?怎么尽帮着别人说话?我就不要理他,我恨死他了,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
从来没有人在燕伯弘面前这样撒泼打诨过,一时之间,他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应答。
“陛下你别说了。”霍言祁深吸了一口气,迎视着晏恣的目光,“小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梦!”晏恣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那晚在灶台后铺天盖地的绝望如骨附髓,挥之难去,曾经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怨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霍言祁的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