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任臻忽然勾了勾嘴角,失笑,那些照片似乎用不上,其实不用看图,她也能把时柏年的样子刻出来,不差分毫。
谁让他皮相好到让她念念不忘。
……
影雕最能消磨时光,从吃过午饭,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任臻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刻到手抖,她放下石钻笔交替着捏了捏两个肩膀,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晚霞,抓起手机看时间。
已经快七点了,时柏年居然还没有回来,任臻划到通讯录又拨了一边他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任臻凝眉,点进微信界面,才发现他上午就已经回过她消息了,只是自己没有听见注意到。
【下午的航班,我要去海市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任臻又想起段竹的话——
【他这女神可神秘了,外地的,前段时间出差去了好几天,估计就是去约会了。】
任臻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一串文字:【你感冒好了?去海市做什么?出差?见朋友?男生女生?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这条消息发出去便石沉大海了,脑子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可能在飞机上,放下手机,任臻休息了片刻继续做她的工作。
拿起钢钎支在石板上,小锤子轻轻在钢钎上一敲,因为走神,她下手的力道一时没控制住,撑在工作台上的墨玉石板直直掉下去落在地板上,任臻穿着拖鞋,在家又不习惯穿袜子,那重物直直砸在她脚背上。
墨玉石板断裂,一摔两半。
都说玉碎能挡灾,但这脚还是砸了。
任臻蜷缩起身体,纤细的脊背弯弯弓起,痛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那一刻,她脑中莫名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四个字。
挚情挚爱。
……
时锦程最近耳边吹过几阵风,喝茶的时候不知道朋友从哪儿听来的,说他孙子时柏年跟孙媳妇两人为了应付他,约好了逢场作戏搭伙过日子才领的证,说的是有鼻子有脸。
爷爷当然不信,他可是亲眼亲耳听见他们两口子腻歪,这些总不能是假的,老朋友离开家里,时锦程上楼找老伴,在卧室看到老婆正在擦影集。
“想孙子了?”时锦程说:“年年有日子没回家了吧?”
“他工作忙。”时奶奶帮他说话。
“有什么可忙的,每天跟尸体打交道,都不知道咱孙媳妇怎么受得了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管那么多。”
时锦程不再抱怨,又说:“我手表落在市里了,李特助正好开车回,你跟不跟我过去?你不是想孙子,顺便看看你孙媳妇,挺长时间没见了。”
听到要去市里,时奶奶面露喜色,放下影集起身,“去!正好,佳佳给我拿来了一些燕窝,给孙媳妇带过去。”
时锦程出发前给时柏年打了一通电话,当时他正好下机,开机看到爷爷的号码,他下意识回头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握住话筒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爷爷在电话里问他在哪儿,时柏年没有多犹豫,撒谎说自己在家。
时锦程没有告诉他自己今晚要过去,又问了任臻是不是也在,爷孙俩闲聊几句日常,两分钟后挂断电话。
……
另一头。
任臻发现昨晚还放在书房的那个黑色硬皮本消失了,她翻遍书架也没有找见。
仅仅过去一晚,也只有时柏年会动它。
任臻觉得那件事两人摊开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今天她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任西镜说的那些话在脑中盘旋久久不散,加上刚刚被影雕石板碎了砸到脚,那本日记是压垮她不稳定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打开微信,发现他依旧没有回复消息,任臻气不顺,转身跑到卧室,一股脑把她房间衣柜里时柏年的外套,行李箱,还有一些睡前书籍,全部搬回了他的房间。
来回折腾几趟,她累的浑身是汗。
这件事说不明白,她不会原谅他!
正想着,楼下传来门铃声。
任臻心口一撞,时柏年回来了?
她脚下生风,快速下楼走到玄关,心里短暂划过疑惑,纳闷时柏年知道密码怎么不自己开门,她的安全意识还算到位,手动打开监视器看看门外是谁,见两位老人出现在屏幕里,她微微怔住。
“爷爷奶奶?”任臻把门开大,让开身位吃惊地说:“你们怎么来也提前打个招呼?我好给你们准备晚餐呀。”
时奶奶脸上堆笑,和蔼地走进来揉了揉任臻的脸蛋,“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她把手里的燕窝递过去,“你佳颖大姐给的,养颜的,给你吃正好。”
任臻乖巧地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奶奶,伸手扶她到客厅。
“星星你怎么背上都是汗,在做运动吗?”
任臻讪讪一笑,含糊地应了声。
时锦程换了鞋,没有像老伴一样去寒暄,径直坐电梯上楼去了前天自己睡过的那屋找腕表。
推开那扇卧室的门,首先床上凌乱的被子引入他的眼帘,时锦程当过兵,所以每天睡醒后自己会把被子叠好,他也很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离开前是收拾过这间屋子的。
带着疑惑,他走到床头柜上,在闹钟后找到自己的手表,微微侧头,发现原本空着的衣柜里满满挂着男士服装。
仔细一看,全都是时柏年平时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