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烟雾散去,哪里还有贼人的踪迹?
李文瀚见陆谨手里拿着滴血的长剑,站在火光中,虽然厮杀了一场,可陆谨没有半分狼狈之态,依旧是一副清冷淡漠,荣辱不惊的样子,只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浓烈的杀意还未褪去。
李文瀚早就听闻过陆谨的名声,以为是个文弱书生,谁知,他竟然一身功夫,神色一凛,赶紧上前赔罪:“陆大人,下官来迟,还请降罪。”
陆谨的目光瞥向他,将手里的长剑往地上一掼,薄唇微启:“无妨,不是你的错。”
“郑佳贵叛变,现已逃匿,还得麻烦李大人去找一找。”
李文瀚连声应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与李文瀚分别后,官差押着赵步云跟着陆谨上路。
夤夜,赶回京城,将赵步云关入刑部大牢暂且不提。
第二天下午,桑弧带来郑佳贵的行踪。
桑弧道:“公子,这郑佳贵当真狡猾,咱们的人往南追,他却偏偏往北行,他现在已经离开许县,藏在京郊的清风山中。”
清风山绵延数百里,要找一个人出来,可不容易。
陆谨长眉轻皱,眸子黑沉,修长的手指敲在案面上:“派人去找,哪怕翻遍整座山,也要将人给找出来。”
过几天就是寒食节,到时候京城不少世家贵女公子们会前往清风山踏青,若是有个好歹,刑部的责任就大了。
姚府
林绍晟被一剑刺穿,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昏迷了一天了。
姚恪勃然大怒,那些死士任务失败又护主不利,当着他的面拔剑自刎,姚召南也生气,但他比姚恪要冷静多了。
见姚恪气的胡子直翘,姚召南安抚道:“父亲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罢,他又转头问林绍晟身边的护卫韩虎,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虎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如实说出来:“公子冒犯了嘉懿公主,公主为了撒气,将公子当成活靶子用,将他射伤,否则昨日密林一战,公子怎么会输给陆谨。”
姚召南听罢,眸子内冷光顿现,陆谨一个文臣,居然打败了林绍晟,他真是小看此人了!
而林绍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伤成这样,简直没出息!
四月春暮,寒食东风御柳斜。
到了这一日家家户户禁烟禁火只吃冷食,青年男女们外出踏青。
朱鸾在宫里闷了许久,终于能出去走走了。
朱鸾换上了轻薄的衣裙,水色薄衫,湖绿色抹胸束腰长裙,内里是一件白底绣海棠花主腰,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那白生生的肌肤极为晃眼,就像枝头新开的玉兰。
朱鸾在铜镜面前晃了晃,对自己穿着还算满意,镜中少女的脸,皎若芙蕖,青丝如云,媚眼横波,十分的美艳,她冲着自己抛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白芷瞧着自家公主这容貌,暗暗心惊,忍不住嘱咐道:“公主若是到了外头,可莫要朝男子这般笑。”
自从白芷来了昭宁宫后,便每日在她的耳边唠叨,朱鸾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她转过头,对着白芷眨巴眨巴眼睛道:“知道了白芷姑姑。”
说完后,她转身打开紫檀柜子,从里头拿出一样东西放入腰上的荷绿卷草纹香囊里。
正准备出去,白芷又开始嘱咐朱鸾身边的两个随侍,浮碧和苏仁:“你们跟着公主出宫,可要仔细些,好生照顾公主,莫要让公主受伤害。”
两人也像朱鸾这边,心口不一的应着。
朱鸾的车驾出了顺贞门,与太子和八皇子汇合。
两人都骑马,做普通富家公子打扮。
打完招呼后,一行人出发了,太子和八皇子骑马在前,朱鸾的车驾在后,朱鸾在马车内和浮碧,苏仁说了些闲话。
一个时辰后,车驾在清风山下停下。
朱鸾带上帷帽,被苏仁和浮碧从马车内扶下来。
清风山是坐名山,绵延数百里,群山苍翠,新奇秀丽,山谷处是一个天然的湖泊,在古时候,这里有位清风和尚修成正果,此山遂成为名山,后世便有人在此修建寺庙,供奉这位和尚,直到今日,这清风寺仍然香火鼎盛。
每逢寒食节前后,前来清风山踏青,祭拜的游人香客络绎不绝,山道上往来的都是行人。
山脚下,修建了一排屋舍,都是酒肆茶肆,供客人歇脚休息的地方。
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朱鸾也有些累了,而且她记得上辈子裴饮春同她说起过,她每次来都喜欢在这山脚下喝喝茶,看看绵延的群山。
上辈子这一次,裴饮春会在清风山见到她的表兄,表兄对她倾诉衷肠,裴饮春动了心,但最终圣旨赐婚,她也只得断了念头。
可这辈子,朱鸾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所以她要阻止裴饮春见她的表兄。
为了让太子更顺利的和裴饮春相遇,她提议:“太子哥哥,八哥,我们去喝杯茶歇一歇,如何?”
两位都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就在路边的茶肆坐下来。
太子要了一壶茶,又让小二弄了些吃食,兄妹三人坐下来,慢慢的喝茶吃点心。
朱鸾抿了一口茶水,吐了吐舌头:“这陈茶可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