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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 第88节(1 / 2)

第八十六章

原以为双方各取所需, 谁曾想到变故又生?

容非、燕鸣远、杜栖迟、顾起等人瞠目结舌,秦茉则如坠云雾,大致能从容非的举动中猜出, 他用他父亲留下的钥匙, 在与杜栖迟做交易。

可是……那钥匙打不开啊!她险些冲口而出, 却被小猴子转移的注意力。

猴子的出现使得长宁河北岸的人们乱作一团, 惊叫的、嬉笑的、搜寻的……你推我拉,歪倒了一大片。

青脊众人忙于追逐猴子的同时, 不得不分神,提醒大家别互相踩踏。

碍于那毛茸茸的小猴子东蹦西跳,灵活敏捷,在人群中乱窜,杜栖迟、燕鸣远等高手无法朝民众所在发暗器, 唯有跃上驿馆的墙头,居高远眺。

最终, 猴子在人群里绕了一大圈,落在华云桥边一名中年汉子的肩头,将钥匙丢给主人,搔首弄姿, 又从主人手里拿了颗油桃, 吧唧吧唧啃得起劲。

这名中年汉子其貌不扬,过去数月常游走于镇上各处,以表演耍猴谋生,博得附近老小的喜爱。

这一刻, 他竟胆大包天, 在数百人围观下抢夺青脊费尽心机得来的钥匙!

汉子在青脊众指挥使逼近前,把钥匙塞给了身旁的灰袍人, 对他一鞠躬,领着猴子,矮身一钻,沿河岸边的柳树飞奔而去,瞬即没了影。

灰袍人笑吟吟地以手晃动钥匙,装作要往河里扔。

他若真丢入水中,十之八|九会混在容非先前乱撒的铜片中。

此人对于容非而言,并不陌生。

他四十岁上下,个头不高,一双小眼睛灵光转动,正是追寻秦茉多时的盗门中人!

余人不晓得他别有用心还是恶作剧,大气不敢呼,均偷偷窥觊杜栖迟的反应。

一天之内,杜栖迟被先后被二人,以同样的手法威胁了两回,再难保持那平如冰湖的高傲冷咧,银丝面罩上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变得赤红,寒声道:“盗门与青脊井水不犯河水,尊驾意欲何为?”

“二十五年前,‘风影手’带走了盗门至宝,我们苦寻多年,怀疑藏在秦家的密匣之内,”灰袍人顿了顿,“请杜指挥使当众打开,若里面藏有盗门秘笈,请归还予我们。”

杜栖迟细眉凝聚杀气,语气如冬日凛冽寒霜:“就凭你?也敢要挟我?”

“不敢不敢!请求手段略微偏激罢了!”灰袍人咧嘴而笑,满口黄牙甚是突兀,“像我这等亡命之徒,所求不过是寻回师门秘宝,绝非与朝廷作对!”

容非对于与己无关的争执并无兴趣,他拉住秦茉的手,柔声道:“你受苦了。”

他隐隐期盼她说说几句温柔之言,没想到,秦茉蹙眉盯着他下眼皮的一圈青紫色:“你变丑了。”

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容非说不上原因,想细问她狱中情况,怕被外人听见,只得隐忍。

他试图带她回家,她却不肯挪步,目视那灰袍人,疑惑问:“他要秘笈,找杜指挥使做什么?”

容非附在她耳边道:“别管,咱们回去吧。”

他挽着她往回走,顾起展臂一拦:“贺七爷请留步,杜指挥使未允准二位离开。”

而杜栖迟与盗门那灰袍人,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一方不愿接受所谓的“请求”,一方则坚持要她当面开启密匣。

逐渐地,人潮中多了几名江湖人起哄。

“小杜指挥使!我们的祖传宝贝丢了!可能在‘风影手’的宝藏里,若是这密匣有藏宝图,能不能让我们瞅瞅,好寻回传家宝?”

一提起“藏宝图”,争执声、揶揄声四起,场面极不庄重。

江湖客聚集长宁镇,本就为藏宝图而来,青脊中途横插一脚,害得大家不敢再提,偷偷摸摸到处乱挖。眼下既有盗门牵头,他们不甘示弱,就算分不了一杯羹,也不乐意让杜栖迟独得。

“对啊对啊!或者拿出藏宝图,大伙儿比试比试,看谁武功最高,就由谁接管!”

“那还用说?交由天下第一高手南燕大侠啊!”

“燕大侠不在,给燕少侠也成……”

杜栖迟雪白的额角青筋隐现,她自担任“地”字金牌指挥使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愤怒却不能发作的时刻。

她苦心建立出无坚不摧的威望,被容非一下子毁了半数,而今阿猫阿狗也敢跳出来滋事!

燕鸣远立在她身侧,凝视她微微颤抖的瘦削肩头,百感交集,忍不住在她纤细的背上轻拍了两下:“麻雀,这……这可不是我指使的。”

杜栖迟于面罩之内咬唇,眸底骤然翻涌出多年不见的水雾。

她在母亲腹中只待了七个月便出生,弱小多病。而父母性子温和,一心盼她成才,不远千里送她回蜀地,让她接受阁主姑母、燕鸣远同母异父的长姐的教导。

她在钥华阁一众小辈中排行第七,兼之“栖”与“七”同音,大家叫她“小七”。不论性情或身子骨,她都是最柔弱的一个。

燕鸣远是唯一一位与他们小辈年龄相仿的师叔,受重重保护,幼时宛如混世魔王,背地里犹爱与寄人篱下的她作对,甚至带动其他人捉弄她。

他试过在她熟睡时,在她额上画了个大乌龟,害她被人取笑;故意在她的食物里偷偷放她不能吃的虾子,导致她浑身发痒;试过剪掉她的一截辫子,试过以锻炼她的水性为由推她下湖……

从被燕鸣远欺负到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的小麻雀,到勤加苦练、立志成为不输于任何同门的杜指挥使,她一步一个脚印熬过来了。

此时此刻,身处这水乡小镇,被千百双眼睛注视,杜栖迟猝然回想起十岁那年冬天,她因一年一度的武功考核失败,又不慎损毁了师祖的古籍,被惩罚在松树顶一动不动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默然垂泪,阁中近百人为顾存她的面子,没敢出来看她。唯燕鸣远洋洋自得,在雪地里玩耍打滚,还时不时抬头出言讽刺她。

后来,她没再哭,只因眼泪流到心上,结成了冰。

那时的失败和屈辱,隔了五年时光猝不及防刺得她遍体鳞伤。

她斜睨一脸无辜的燕鸣远,力图在他抚慰的眼中寻回昔年的嘲弄,仿佛只有这个人的蔑视和嘲笑,才能激起她重振声威的决心。

燕鸣远被她瞪得心头发毛,解释道:“这帮人真不是我请来的!我没想跟你作对,只是……不希望你伤害好人。”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杜栖迟嗓音略显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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