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本不乐意陪她出府,听见‘姐姐’二字,更觉得碜人,沉着脸,本想训她没大没小,但想到这丫头向来是打蛇随棍上,稍微惹一惹,立刻能粘上来,甩也甩不掉。
这口气,忍了,把头一扭,眼不见心不烦,上车后和如故隔了茶几的位置上坐下。
其实如故更愿意和玉玄同行,不冷的时候可以调戏一下,冷的时候,还能厚着脸皮去他身上戳两下,哪怕是手指尖碰碰他都能觉得暖和一些。
而钱小开,不过是个摆设,固然可以帮她防煞防怨魂,却不能给她当暧手袋。
图一时舒服,把他摸死了,天都能塌下来。
一阵风吹开车帘,如故只觉得寒风刺骨,直接从茶几上爬过去,挨他身边坐下,不能摸,离近点也是好的。
小开身子往后一缩,手中抓着的小算盘抵着她,不让她靠近。
“坐好。”
“不是缺阳气吗,给点。”如故无视抵在肩膀上的小金算盘,仍向他靠去。
手一撩刚洗干净的长发,发香飘开,清清爽爽,“小弟弟,姐有洗头。”
发梢从小开鼻下划过,搔得他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手臂一抖,没能撑住如故靠过来的身体。
如故直直地向他压来。
他忙往旁边一滚,躲过被压住的一劫,快速爬开。
如故摔跌下去,头碰了车厢壁,痛得哎哟一声,翻身坐起,望着小开那张让人想咬一口的嫩脸,磨牙。
就这么大点的车厢,看你还能逃哪儿去。
“我那一亿六千五百两再打点折。”如故心想,见着他就磨,磨得他不耐烦,不信他不给她打折,哪怕是折一两也好过没有。
“我已经让了你两千多金,别得寸进尺。”
“多少钱,都是你说了算,我只能看见那一堆的凭据,也不知真假,有点亏。”如故扁嘴,忽地抛了个媚眼过去,向小开一点一点爬过去,媚笑道:“再让点?”
“简直要疯了。”小开真受不了如故这德性,拿着小金算盘护在身前,“算了算了,我再让你些,你别再过来。”
如故立刻坐起身,像乖宝宝一样一动不动,“让多少?”
“一两银子。”小开一整衣襟,重新坐好,四平八稳,端庄得如同几十岁的老人家。
嚓,还真是一两,而且是银子,一两金等于十两银啊。
如故脸一沉,“今晚到我房里睡。”
既然钱不能打折,那么他们卖身的义务,就得尽到足。
哪有比她还有钱,却要她养着当米虫的道理。
再说绿帽子戴了这么多,正经帽子也该戴一戴,要不然心里会不平衡的。
小开把头一扭,把如故的话直接无视了。
如故嘴角抽了一下,感觉这里除了她,全是大爷。
真怀疑到底谁才是当‘侍’的那个。
进了京,如故第一件事就是去销售回气丹。
虽然之前据说回气丹挺好卖,但那是缺货的情况下。
如故已经做了分批销售的打算,这次要卖的回气丹仍比人家一年的存货还多。
如故心里有些发虚,不知人家肯不肯收这么大量的回气丹。
如果不收,靠着云末给的那些银票,炼下一阶的丹药,撑不了几天。
寻思着钱家垄断着各种商业命脉,药材方便也不例外,京里各大药铺和钱家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钱小开肯开个口,人家捂着心口也要给钱家面子,她的回气丹也就不愁卖不出去。
回头一看,跟在身后的钱小开,不知什么时候把斗篷帽子给扣上了,帽沿上的银狐毛边把小脸遮了大半,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还得透过狐毛缝隙才能看见,哪里还看得出他是钱小开?
他见如故看来,立刻把脸转过一边。
陪她出来,是他的责任,但除此之外的事,休想占他便宜。
“小气。”如故愤愤回头,借你钱家一点东风要死人吗?
不帮拉倒,如故不信,没他,她就卖不出东西。
‘圣药堂’的掌柜看着堆了满满一柜台的回气丹,眼睛都亮了。
回气丹销量很,但货源很少,平时基本都处于缺货状态,他在圣药堂已经三十几年,没见过有人一下拿出这么多回气丹的。
背转身,算盘珠子一阵响,敲得他心花怒放。
放下算盘,重新转过来面对如故的时候,却是一脸愁苦,“回气丹不能久放,一下这么多货,短时间内未必能卖得出去,如果卖不出去的,可就亏大了。”
如故眉跳了一下,回气丹三五年也不会过期,不能久放?
奸商!
三五年能卖不出去这些回气丹,还敢把京城第一药铺的牌子挂在门口?
如故虽然不是买卖人,但也看得出这货摆出这副臭脸,不过是想压价占便宜。
一般来说,货量大,价格能给些优惠,如故可以理解,但这张口胡说的方式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