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居’偏角的一间奢华大屋里。
说已经睡下了的无颜,穿着一身鲜亮外袍歪在椅子上,把玩着一把碧玉骨扇,斜眼睨着战战兢兢传话的小厮,眸子里流转着玩味的邪媚笑意。
听见,撇脸‘哧’地一声笑,“她说我身子虚?”
小厮头皮发麻,“是……”
“她让我鹿茸牛鞭补身?”
“是。”小厮恨不得立刻从地底遁走。
碧绿的扇子骨划过他艳红的唇瓣,丝丝凉意在唇上传开,却浇不去心头窝着的火,“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外头有人传话,“明王,‘留居’的礼物送来了。”
无颜示意小厮出去放人进来。
他包下了整间‘留居’需要不少银子,‘留居’自然要向他这个大客户送上点回礼。
明王花名在外,对方投其所好,送来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据说明王爱美,阅过的美人更是不计其数,又有如故这么个美名与臭名一起扬遍天下的未婚妻。
却也不能不承认款款走到面前的美人风情万种,特别是那勾魂荡魄的妖娆之色,更是难得。
无颜扇子柄挑起美人下巴,端详了一阵,缓缓开口,声音略带了潮意,像是被她的美色迷,“他们送了你来,可有跟你说过,我的喜好?”
传闻明王对女人温柔,却喜欢刺激,怎么刺激怎么来。
美人嫩白的脸蛋上飞起两抹红晕,“娇儿今晚就交给王爷了……”
言下之意,他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刺激就怎么刺激。
“可真是个可人儿。”无颜眼角微抬,向一旁花格架扫了一眼。
娇儿向花格架看去,花格架上已经绑好绳索。
看样子,今天就算她不来,明王也会另召女子前来玩乐。
娇儿暗暗欢喜,嗔笑着向无颜抛了个媚眼,自觉得走到花格架前,拉住绳索,慢慢地缠上自己雪白的手腕,眼角带媚地勾着无颜那双同样勾魂荡魄的眼。
无颜仍把玩着手中碧玉骨扇,没有反应,眼里却像是噙了三分笑,他眸子微动,视线在她身上慢慢巡过,那视线像一只柔如清风的手,他看到哪儿,就抚到哪儿,勾得她心里怦然乱动。
这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一时间,她分不清,到底是诱或了谁。
他忽地一笑,慢慢起身,缓步向她走来。
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脏就缩紧一分,等他走到面前,已经紧得无法呼吸,只恨不得把面前这俏人儿,紧紧抱住叠成一堆。
“王爷……”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在存在,只剩下面前的这张妖艳的俊颜,以及他均匀修长的身影。
无颜接过绑在她手腕上的绳索,缓缓道:“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美人自己动手,还是在本王来代劳。”
他一连欣赏着她修得削尖的鲜红指甲,一边把绳索缠上她雪若凝脂的手腕,整个过程缓慢而仔细,“你的指甲很美。”
娇儿身体一僵,有片刻的清醒,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同时发现,他缠绳子时看似随意,却与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她指甲绝对碰不到他半点肌肤。
这一发现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飞快抬头向他的脸看去,在他脸上又看不出任何异样。
略松了口气。
他身为明王,他在越国有自己庞大的势力,也是唯一个在太上皇和越皇之间中间,互不偏帮的势力。
越皇和太上皇看在他义父亲的面子上,对他自是百般忍让,但她们手底下的人却未必这么想。
比方说国师……
如果明王能被他们所用,固然好,但不能被他们所用,他们又岂能容这样一支庞大的势力生存下去。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倒向对方。
对待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
这些年来,各方势力不知派出多少人刺杀明王,可他仍然好好地活着。
一次逃生是运气,但二次三次,无数次,岂能还是运气的问题?
只能他比一般人更小心。
无颜视礼数为粪土,对送上门的美人无论人品如何,无不温柔,所以最容易接近无颜的人是美人。
不知多少人在方便下功夫,试图在船上杀他,可是这么多年来,仍无一成功。
所以光看他现在这个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在玩的同时,也在防备。
在没有让他完全信任,又能一击必中的情况下冒然出手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他认为她有什么不妥的话,早该去叫人来把她拿下,而不会向她靠近。
他现在只是习惯性的防备。
娇儿对自己的容貌和身子极为自信,没有一个好这一口的男人不对她神魂颠倒。
她相信,他一定会放下戒备,和她渡过这一个销魂之夜。
至于事后……
那还不是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