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囧了,掐死它的心都有。
肉丸子小孩心性,前一刻还不好意思,后一刻就立刻就把自己的囧事给丢到后脑勺去了,跳起来抱住如故的手,“我是不是可以吃个饱了?”
如故都恨不得把它丢粪池里去,哪里还愿喂它吃饱,哼了一声,“你都没说完,哪来得吃?”
肉丸子急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只知道一点点儿,你也说只要告诉你一点点儿,就能饱餐的。”
如故不以为然,“你毁坏古董是要受罚的,功过相抵,你没得吃了。”
“那古籍又不是你的。”
“这三生镯是不是我的?”
肉丸子点头。
“既然这三生镯是我的,那么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古籍也是我的,你弄坏了我的古籍。”
肉丸子被如故的蛮横不讲理气歪了鼻子,“那影子是不是你的?”
如故怔住,‘他是我的’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肉丸子乘着如故发懵,猛地抱住她的手指,用力一咬,拼命吮吸。
等如故痛得反应过来,它已经吸进两大口血液。
肉丸子两大口鲜甜血液下肚,就觉得肚子里像火烧一样难受,但想到如故的赖皮,以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太可惜,含着如故的手指,放不是,不放也不是。
如故闻到一股淡淡花香,头昏昏沉沉,眼一闭,竟再睁不开,在人事不知前,嘟嘟哝哝,被吸了两口血,就失血过多?这身子真是太废材,得想办法练练。
影子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浮现在如故面前,在她跌倒前把她接住,慢慢放下。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撩肉丸子的嘴角,“不要贪多,你承受不了的。”
肉丸子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热发涨,身体难受得像是要炸掉,只得吐出如故的手指,望着影子,比手划脚,愤愤地控诉如故有多赖皮,有多不要脸。
影子笑了,轻摸它绒绒的头,“她是女人,我们让她一让,可好?”
肉丸子想起影子说过,和小女人一般见识,有失风度,但如果女人都像如故这么不要脸,它宁肯没有风度。
然看着影子温和的面容,一肚子的怨气却瞬间化得渣都不剩,跳到影子怀里蹭了蹭,“有没有办法把她变成男人?”
影子:“……”
影子安抚了肉丸子,脱下外衣,盖在如故身上,瞟了眼她身边金丝伞面,温润的面庞上闪过一抹讥诮淡笑。
依着如故身边树杆坐下,手指轻描如故精致的脸庞线条,眸子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如故睡得不踏实地蹭了蹭轻抚着面颊的手,他黑如墨潭的眼化开一抹笑意,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唇慢慢地覆了上去。
一丝冷幽幽的气息在如故唇上扫过,她一个咛叮从梦中醒来,看着床边角凳上坐着的巫女惮,竟有些恍神,分不清刚才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巫女惮为她制造出来的一幻境。
指边一阵叮铃脆响,转头见指间绕着一双精致的小金铃铛。
惮急切地注视着如故,“郡主可有见到我的师傅?”
“你师傅叫修萝?”
“家师确实叫修萝,她老人家可好?”既然如故叫得出修萝这个名字,应该是见着了。
“看上去还算不错。”
惮松了口气,起身向如故道别。
如故也不多留,让三顺送惮出去。
而她自己则起身去向父亲辞行,回了临安府。
推开沉重的书库大门,意外地发现钱小开也在书库。
钱小开一路快马加鞭,不肯慢上一点,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么做是想把重伤的云末尽快送回临安府,回到住处,入眼一片狼籍,屋里古董玉器砸得一个不剩。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当日,他送了止烨回府,又匆匆赶去接应云末他们,本可以吩咐下人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但寻思着藏了这些东西,止烨的火没地方发泄,到时还不知道要闹出来什么事来,干脆把心一横,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让他砸。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一地的碎片,仍狠狠地心痛了一下。
不过,他虽然爱财,但不会为了钱一直纠结,心痛了一下就丢开了,叫来下人问过如故的情况,得知如故去了靖王府,并没有回到临安府,莫名地心烦意乱。
平时最能消磨时间的账本,也变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样的情绪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勉强又坐了一阵,实在挥不去那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绪,索性起身在府里胡乱闲逛,无意中到了书库,干脆寻四儿喝杯茶,结果四儿没找到,竟撞见如故在。
刹那间的欢悦,让他这些天自欺欺的借口全化成泡影——他一直在害怕,害怕她在这次的计划中出事。
即便是所有人都说她活得好好的,但他仍是要亲眼看见才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既色又可恶的女人的安危。
一定是因为和临安府的契议。
钱小开重新给自己找到借口,但这个念头无力地连他自己都无法认同。
见如故向他看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仿佛她可以看见他心里所想,忙避开她的视线,绕到书架后方,让沉重的书架遮去他此时的无措。
如故在这里撞见小开,虽然有些意外,但心里有事,没加理会,望着几层楼高的书架,一个头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