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芊芊受伤倒地,江其野和徐穆风快速上前,徐穆风从身后试图去控制同伙,江其野去支援谢旻修。
毕竟段时弋才是最大的危险。
几个男人在屏风后较量着,宋蛮很慌很乱,也顾不上去看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地去打开门,“走,快走!!!”
又趁乱和几个同学把向芊芊扶起来,用桌上的餐巾塞住她流血的肩头。再去看白曼音,她已经昏了过去,但人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
于是宋蛮让剩下的那些同学和王老师都在这几秒内从屏风后带着她们迅速撤退。
开门那一瞬,程婷被人群推搡地往前走,快到门口时她回头又看了谢旻修一眼,诸多不舍和痛苦搅在一起,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阿修你小心点!”
大家都安全撤退,最后只剩男人们和宋蛮。
宋蛮站在门口,到处找着可以帮忙的工具,可身边只有桌椅板凳,无奈之下搬起一把长椅要冲进去,却听到江其野厉声一句:“走!”
这个时候,徐穆风、谢旻修在对抗段时弋的同伙,而段时弋,完全被江其野一己之力压制着。
手里的枪早被打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两人完全是在凭各自的本事较量。段时弋每一拳出得都很狠,大概是把上学时的断骨之仇也记在了里面,两人咬合得厉害。
江其野这声呵斥让宋蛮愣了一秒,像是被提醒了似的,把包厢门关上,甚至反锁。
这一刻,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像是全身都被输入了宋毅诚的力量似的,宋蛮一直记着自己晚上在新闻里播报的那些话。
今晚,她必定要和这个房间里正在殊死搏斗的几个男人一起,帮还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扫清这毒窝里的最后一颗毒瘤。
听到关门声的江其野以为宋蛮走了,可没想到短短的几秒,女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冷静,目光坚毅。
他分了神,被段时弋抬手误伤了一拳。
宋蛮看到江其野白衬衫里渗出的血,心底那股愤恨值瞬间燃到顶点了似的,义无反顾地拿着凳子走过来,从背后照着段时弋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击。
或许女人力气本身就不同男人,这一砸并没有对段时弋造成什么伤害。相反,红了眼的他回头,人直直朝宋蛮走去,回神的江其野迅速把砸损的一根凳子腿拿在手里,从后面敲向段时弋的膝关节。
这一棍子,狠之又狠。
段时弋当即人就倒了下来。
江其野趁机打向他另一条腿,重重的一声,宋蛮似乎都能听到骨头咔嚓断开的声音。
段时弋猛然失去优势,痛得躺在地上起不来,而他的同伙也被谢旻修和徐穆风打得趴在了地上。
局势明显扭转,可江其野却没有停手。
他这会儿的样子有些令人生畏。受伤的地方染着血,眼底早已爬上不冷静的恨意。
一棍又一棍地打下去,宋蛮知道他拼命克制的情绪爆发了。
他们之间错过的六年,无数的误会,原来竟是段时弋和白曼音的一场卑劣的交易。
多么可笑又心酸。
江其野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段时弋被打到完全放弃了挣扎,就那么淡然地不躲也不反抗,直到最后,外面的支援到了。
看上去刚刚惊险的这一切似乎过去了很久,但事实上从宋蛮进入包厢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了十二分钟。
每一分钟却都在与恶魔交手,与生命赛跑。
包厢外聚满了警察,持续有人在外劝告段时弋主动缴械投降。
他已经兵败城下,脸上却丝毫不慌。
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帮警察终于来了啊。”段时弋安静地喃喃自语,又看向宋蛮,“不知道宋毅诚来了没有。”
宋蛮隐约觉得不对,她和江其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琢磨不透段时弋这话的意思。
但很快他们便明白了。
段时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很小的芯片样的东西,微笑着说:“我等的不只是宋蛮,是外面那些炸了我父亲的人,因为……我要他们一样炸死在这里,给我爸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疯子竟然安了炸弹?!
宋蛮大脑忽然一片空白,血液好像凝固了似的,整个人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脑中一帧一帧地放电影般想到了很多事。
六岁时在父亲肩上快乐地唱歌,八岁时听到父母第一次争吵,十二岁时考上了心仪的嘉育学校,十七岁遇见喜欢的男人。
她其实是幸福的,有这么多人默默爱着她,守护着她。
可他们不该为自己付出生命。
段时弋嘴角勾着胜利的笑,拇指开始缓缓下压。
宋蛮知道或许顷刻之间,那块小小的芯片就会改变无数家庭的命运,她来不及,也再无暇去思考,哪怕只有那0.01%的可能,她也要从这个恶魔手中抢回来。
所以,当江其野和徐穆风都还没回神的时候,宋蛮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段时弋。
“————蛮蛮!!!!”
“————姐!!!!!”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却好像被世界吞噬了般,画面自动变成了慢镜头,他们疯了一样想要去拉回那个充满勇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