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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1)(2 / 2)

破军没有应下徐阆这句话,心想,希望只是他的多虑吧。

第304章 、琉璃

在蓬莱修养了一段时间后, 破军踏过昆仑,重返人间。

他特地选在夜半时分,轻而易举地避开重重守卫, 走进属于孟求泽的那个卧房, 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没有被他所惊扰。

破军伸出手, 在半空中掐了诀, 随即, 孟求泽迅速化作了星盘,被他收回袖中。

这段时间,孟求泽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勉强也能答几句简单的话来, 所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说到底,一部分人忙着去照顾戚潜渊了, 另一部分人忙着商量该如何对付二皇子, 没什么余力再去顾及孟求泽,倒叫他这几日有了难得的清闲。

虽然凡间没有灵气,破军只能靠着打坐静心来调养生息, 不过, 至少聊胜于无。

其间, 他听闻徐阆在他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昆仑,大约是去霞雁城寻三青仙君了。

倏忽五日过去,这日,适逢晌午之际, 破军正在打坐静心,便听得门外有动静传来。

他辨认出这是戚潜渊的脚步声,下盘很稳,带着点久病初愈的虚弱,被他遮掩得很好,若非仔细分辨,多半是听不出来的,和他本人差不多,他的心思向来都难以捉摸。

戚潜渊穿过回廊,日光正盛,倾洒在每一寸砖瓦上,流泻一地,盛着融融的小水洼。

走到孟求泽的门前,他掩住唇齿间的那声咳嗽,敲了敲门,停顿了片刻,将那故突如其来的刺痒感压抑下去之后,才开了口,声音也是低哑的,唤道:孟求泽,你醒了吗?

得到回应后,戚潜渊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卧房里的窗户是半敞的,明媚的阳光就从缝隙间涌进来,铺就了一地的明黄色软毯,将阴影逼至角落,空气中浮动着浅淡的药香,他每往里走一步,那种味道就越发明显,这么多天下来,戚潜渊也闻惯了,不会感觉不适。

他想,分明是他的伤更重,事到如今,他都能行走了,孟求泽却依旧躺在床上。

转念又一想,孟求泽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他能够穿过重重阻碍,淋着暴雨,成功地将消息传到流光府,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许是因为他憋着一口气,所以等到松懈下来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毕竟这也没必要加以苛责,戚潜渊便没有继续深究此事。

戚潜渊撩开帘帐,牵过细绳,将它束到一旁,视线微微一低,朝床榻上的人看去。

病秧子就窝在被褥里,面色不算好,不过好歹还有几分血色,比婢女口中所形容的前几日的光景要好许多,听到动静后,那双瞳色略显不同的眼睛斜过来,恹恹地睨他一眼。

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戚潜渊挽起袖口,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并不是很烫。

他之前也卧病在床,偶尔从医师口中听到孟求泽的情况,说他自从回到流光府之后,接连高烧,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发烧的时候身体多半是疼的,孟求泽却一声不吭,像是被烧傻了似的,目光呆滞,没什么焦距,把医师吓坏了,还以为他要撒手人寰。

戚潜渊听到这话,实在是替孟求泽捏了把冷汗,可惜他那时自顾不暇,没办法亲自过来探望孟求泽,就只能从医师口中听到孟求泽发烧,烧退,又发烧,又烧退,如此反复。

至少,他不希望他托付过性命的人死于一场无声无息的恶疾,而且还是因他而起。

所以等到戚潜渊能够下地行走了,纵使身子还有些虚弱,他还是过来探望了孟求泽。

孟求泽闷闷地回了个嗯,含混不清,也没说清楚到底是好些还是更坏。

戚潜渊又说道:我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你想知道我当时的经历吗?

孟求泽侧过了头,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说道:不想知道。他还想着来看看孟求泽的身体情况,戚潜渊想,这么一看,他觉得孟求泽恢复得比医师所说的要好太多了,至少还有精神跟他摆脸色,做出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鉴于孟求泽的病还没好全,也鉴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戚潜渊决定不和他计较。

如果你现在觉得很疲倦,那也得先起来吃些东西填肚子,然后再继续睡觉。戚潜渊唤来婢女,嘱咐几句后,轻车熟路地从旁边抽出一把木椅,接过侍从递来的一叠折子,研了墨,就地翻看起了折子,孟求泽见他这副架势,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

一时间,卧房内只剩戚潜渊翻动折子的声响,缓慢轻柔,令这正午的日光拖得很长。

没过多久,婢女敲响房门,手里端着清淡饭菜,鱼贯而入,孟求泽瞥了一眼,都是些熬得熟烂的粥水,还有白白绿绿的小菜,基本没有油腥,正是为久病未愈的人准备的。

婢女将孟求泽扶起来,瓷勺沿着碗口轻轻刮了一圈,将滚烫的粥水吹凉,挑几片青菜,递到他的唇边,然后孟求泽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了碗勺。

孟求泽对吃食没什么要求,像这种已经煮熟的东西,对他来说,尝起来都差不多。

年轻的婢女局促地站了一会儿,得了戚潜渊的眼神后,她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孟求泽慢慢地咀嚼着唇齿间的清香,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戚潜渊,他原本面色如常地翻着折子,眼神忽然一凝,从中间抽出一叠厚厚的信来,望见上面的字后,却也不惊讶。

咽下那口粥,孟求泽启唇问道:谁的信?

戚潜渊边拆边说道:戚瑶的信。

听到这个名字后,孟求泽才想起那日看到的姑娘是谁。戚潜渊和他提及过,不过他那时候无暇顾及旁人,便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戚瑶应是戚潜渊的堂妹,赫舍里氏主母的小女,长兄是左相,舅爷是镇国将军,满门上下,有文官,有武将,可谓是权倾朝野。

这朝廷几经变故,皇权几经易主,赫舍里氏却屹立如昨,丝毫没有被影响。

戚瑶的祖母与戚家联姻,这其中又牵扯出一堆前朝往事,总归,如今的赫舍里氏归属朝廷,而赫舍里氏为表诚意,让戚瑶改名换姓,送往皇城,和这些皇子们一起长大。

等到孟求泽出现的时候,戚潜渊已经远离皇城,所以他自然没见过戚瑶。

虽然身为小女,又被换了姓名,但戚瑶其实是赫舍里氏最得宠爱的那一个,小小年纪就远走皇城,懵懵懂懂地被卷入权势的纷争中,沦为筹码,倒叫那些长辈对她心生怜惜。不夸张地说,戚瑶想摘星揽月,赫舍里氏都会想尽办法去给她取来,只为讨得她欢心。

以戚瑶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所有人争相讨好的对象。

大多时候,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抬一抬手,就会有人将她想要的送到她手上。

有一回,戚瑶独自去听了会儿小曲,靠在软垫上小憩了片刻,离开梨园的时候,发间的一根玉簪滑落,长发松散,柔柔地垂下几缕,贴在她的鬓间。她是不知道的,就这么回了宫中,神情自然,仪态端庄大方,直到婢女为她梳洗的时候,偶然问起她今日怎么想到让头发松散,她一照铜镜,才知道玉簪落了,忍不住笑,觉得是闹了个笑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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