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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 / 2)

他低头叉蛋糕,避开白绩的眼神。

齐项:我再买个给我妹。

行。

白绩硬邦邦的松了口,还好齐项听出来他那含蓄的一语双关。

他瞅着白绩利落转身的背影,哑然失笑。

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

事儿解决的异常顺利,齐项回家的脚步都轻松不少。

他提着蛋糕,天热,加了几个冰袋,他怕自己动作大了,蛋糕摇歪了蔫儿了,齐祺那个臭丫头可挑剔了,爱鸡蛋里挑骨头。

到家,赵姨给他开门,里面争执的声音争先恐后的钻出。

少爷。赵姨眼神飘忽,欲言又止,齐总回来了。

齐项的脸色骤然晴转阴,他敛下眼底的烦躁、厌恶与无奈,几种情绪一股脑冲上齐项的眼中,使一块黑曜石蒙上了旧日子的灰霾。

他向后抓了抓头发,顺了一口气。

在吵?他补充,说我呢

答案显而易见。

里面两个人不知道是在转移战场,还是察觉到门口的动静,齐太太王荟趿拉着拖鞋,一路气势汹汹,头发散乱地从二楼冲到客厅。

看到齐项的身影,她眼里一闪而过疯狂,充满恶意地对着楼上的人声嘶力竭。

齐正晟,你儿子回来了!

反正他跟你一样不着家,我给他找个活干干不行吗?你是以为我把他卖了,还是把他埋了!

这话也是指桑骂槐说给齐项听的。

齐项背手关门,也是这一动作使他没能反应过来王荟后面的动作。

没有预警的,王荟泄愤一般,不管不顾地抄起带着尖头的玻璃工艺品,熟练地向齐项砸去,偏生人气疯了,手跟不上脑子,准头不对。

齐项怕砸到赵姨,情急之下,抬起那蛋糕的手帮忙挡了挡。

可怜的蛋糕遭遇无妄之灾,被戳个对穿,与玻璃双双坠地。

冰袋落地的清脆声,蛋糕摔在地上,白色的奶油混着红色的芯,压踏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刺目而凌乱,就跟这个家一样一片狼藉。

齐项低着头,看着满滴残渣,眼睫上下快速碰了碰。

或许是白天他过得太舒坦,齐家今天的喧闹疯癫让齐项格外不耐烦。

他空空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而后深吸一口气,冲破满口鼻那种被什么糊住般的窒息感。

他嘴角漾起一个温柔的笑,迎向王荟。

妈。

闭嘴!

王荟踩着玻璃渣走过来,指着齐项的鼻子骂,整个人像是被提着向上,有些不正常的愤慨,神经质地重复着,你配叫妈?

那我叫您什么?齐阿姨?齐项刻薄地反问,语气却乖巧。

王荟被气到,转脸诘责从楼上下来的齐正晟。

是你教的吗?怪不得两个月不回家,一回来就先问儿子,原来你们俩一条心的啊!

齐正晟西装革履地来到王荟身边,可笑的是这种场合下,他仍旧衣着整齐,面上满是无奈与正直,和齐项一样,也长着一张容易取信于人的脸,虽然他保养得当,但上了年纪又久居高位不免染上了世故和懒得掩藏的狡猾。

我都说了,我去谈生意。

谈生意?你脱光了跟人家在床上谈生意?

王荟!齐正晟呵止,他瞥了齐项一眼。

齐项已经调整好状态,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瞅齐正晟的眼神满是嘲弄与轻视。

爸,怎么都不注意点啊?他两头都煽风点火,齐阿姨,我站你这边。

啪!

没等王荟发难,齐正晟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使得齐项耳朵短暂地耳鸣了一下。

齐项被打地偏头,碎发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他刚准备再说什么,抬眼便看到二楼角落处没藏住的小脑袋。

齐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嗫嚅着又不敢说话。

齐项用眼神命令她回去,见她担心自己,只好勾唇露出安慰的微笑。

回去。他再次重复做出这个口型。

齐祺一扭脸,跑了。

咳咳。

齐正晟浊浊地咳嗽一声,似乎打完了才有些后悔,在裤缝边蹭了蹭发烫的掌心。

但他还端着长辈架子。

不像话!你也给我滚上去!

齐项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嗤笑声,无所谓地挑眉微笑,不滚上去了,我先滚出去吧,你们慢慢聊?

第6章

白绩闭目养神后仰躺在沙发上,脚尖无序地点踩着地。

屋里空调超低温开着,扇叶正对着白绩,吹得他胳膊冰凉。

茶几上燃灭了七八根烟,客厅里烟雾缭绕地像在庙堂,衬得白绩凌冽不耐的眉眼里多了点佛性。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齐项迟到整整一个半小时。

白绩心底开始思考齐项英年早逝的可能性。

以往迟到还会提前发个信息,编个半真半假的理由,不像今天,一点动静没有。

不是死了,多少说不过去的。

咳咳。

他睁开眼,直起身子,一泼水浇灭还在燃的烟蒂,又顺便关了空调。

白绩起身去开窗通风,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了,并不准备再傻等。

窗户被推开,外面的热浪蜂拥闯进屋里,透过层叠的阴翳,他眯起眼,敏锐地捕捉到齐项一闪而过的影子。

没死啊。白绩冷哼。

他早早抱着手守在门边,等齐项能给他什么理由。

三分钟后,齐项裹挟着暑夏的燥热,叩响白绩家的门。

白绩等他敲了第三遍才慢悠悠拉开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被烤化了的烟酒味,还有被打翻了的劣质香水味,全部揉成一鼓水,把齐项浸泡了个遍,齐项被泡透了。

相较之下,房里没散干净的烟味,像空气清醒剂。

白绩喉管里没忍住泛起一阵几欲干呕的恶心。

昨天有事

齐项一脸宿醉后的憔悴,脸色稍显苍白,黑眼圈浓重,还是昨天的衣服,皱巴巴的蜷在身上,他好像没准备打理好自己,后脑勺还翘着两绺头发。

白绩的瞳孔猛缩,似乎穿过齐项的皮囊,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嫌恶的东西。

他往后推了一大步,不待齐项说完,从沙发上摸出个花露水,没头没脑地就泼向齐项。

你他妈吃错药了?齐项赶忙捂住口鼻,还是被呛到了,对门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白绩不理齐项,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他眉头紧皱,满目被爽约后的不爽,和一种莫名的过激的气愤。

齐项可以迟到,甚至可以不来。

他可以不做笔记,第二天来的时候看他认真写的两张卷子大笑自己是傻逼,轻信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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