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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 2)

他可以醉酒上工,在白绩面前打个响亮的酒嗝。

这样白绩只会不爽,会骂人。

但是当所有的因素被糅杂在一起,混成一滩烂泥时,白绩从他一脸的抱歉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让他厌恶,难受,控制不住手抖甚至会做出应激反应的人。

一时间他不清楚自己恶心的是齐项还是那个人。

他们很像,都是会花言巧语的惯骗,最后都只有一个归途酗酒与欺骗,或许还有伤害?

被包裹在巧舌如簧里的虚伪,仍旧是虚伪。

戛然,白绩脚步一顿,他抓住一丝不同,瞬间清醒了,连愤怒也抽丝剥茧缓慢而去,整个人正在慢慢平复下来。

齐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过是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骗子罢了。

没意思。

雀儿,雀儿齐项也看出白绩的情绪不对,匆忙地换了鞋追过来。

他以为是自己来迟了,白绩不高兴,故而觍着个脸,张嘴就要哄人,花露水超市买拖鞋送的呀,撒了我满嘴。

小脸一冷,怪唬人的。他仍旧笑着,那个笔记的事,我昨天有事没写成,你这儿有空本子吗,我给你现写。

昨天

齐项的指尖还没碰到白绩,就被一手背挥开,啪的一声,跟昨天齐正晟打的一巴掌一般响。

齐项脸色也沉了沉,他火急火燎地赶来,被喷被打,还得哄人,又不是千年的王八,哪儿那么厚的壳遮住脸。

白绩!

不用了。

白绩终于抬头正视他,薄唇挑起转瞬而逝的笑,是如弯刀般的弧度,冽冽闪着曾被敛住的寒光。

齐项的哑火被这个笑给浇灭,白绩

反正我也没想学。

齐项眸光闪动,不禁缄默下来。

因为白绩眼里没有想象中的兴师问罪,他整个人恹恹的甚至没有失望,只是漠然的冷淡。

对不起。齐项低头。

没事。

滚出去散味。白绩背对着齐项,太臭。

他也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平复心情。

齐项无可反驳。

他转身离开,像蔫儿了的大狗。

齐项没法解释,也不会敞开了解释,毕竟是家事。

他难道要说,昨天我家马戏团开演了,他看不得小丑的作态所以跑了出去,去找了一群傻逼喝酒,看着另一波小丑表演喜剧。

然后醉得不成人形,一直睡到快两点。

城北往城南,一个小时的路,他不住让司机快点开,几乎是飞了过来的。

妈的。

齐项在卫生间冲了一把脸,水滴顺着他的侧脸滚过下颌线,看到镜子里难得狼狈的自己,齐项咬紧了后槽牙,也没了笑容。

一宿没睡好,又被人泼了一身的花露水,加上一身酒臭。

更让他烦躁的是那挠心的愧疚感。

他本来觉得自己有理有据的,多少也是个受害者吧,偏偏白绩眼神里一下子熄灭的光让他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都是什么事啊。齐项喃喃。

真的!警察都来了!

啊城南七拐八拐的,随便哪个犄角旮旯一躲,难抓啊。

可不是,反正我今天打车回去。

我打车小马正跟另一个服务生聊天,耳朵听到大门处的风铃声,余光瞥见白绩的身影。

她刚要打招呼,瞥见白绩阴沉的脸色,又噤住声,连抬起的手都一寸寸缩下去。

脸色不好啊。小马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奶糖,又杵身边的人,给雀儿泡个奶茶,不知道谁惹他了。

白绩换好工作服出来接过小马剥好的糖,含了半分钟,脸色才好了点,调整到正常的酷哥状态。

怎么啦?小马问,跟姐姐说,谁欺负我们宝贝了?

白绩浑身鸡皮疙瘩抖三抖,没事。

是齐项?

嗯。白绩接过另一个服务生姐姐递的奶茶,说完谢谢后,继续对小马说,他有病。

下午一个多小时,齐项跟尿频找不到厕所一样,没事就要到自己身边溜一圈,要说话又不敢,来回转圈,搞得他房间里也一股酒味。

真他妈烦死了。

齐项糊弄他的事,白绩已经不介意了。

偏偏齐项没眼头见识,就是想凑过来,一会儿雀儿,一会儿白绩哥哥,混着乱叫,导致白绩脸越来越臭。

嗷。小马大概猜到了,转头跟白绩说昨天发生的事,跟你讲,昨天咱店后面那个拐角巷那儿出现了个露阴癖。

嗯?白绩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那个。小马比个国际手势,听说以前也有,但是以前就是吓吓人,昨天他吓了人还准备动手。

报警了吗?白绩皱眉,你这周是晚班?

他知道小马家就在巷子深处,无论走哪条路都要走到巷子里,巷子里又没灯没监控,晚上下夜班,磕着绊着是小事,要是那个变态

报了,还没抓到。小马瘪瘪嘴,刚才问我家狗子能不能来接我。

小马的男朋友最近似乎在加班,工作的地方也远。

早点回去,我送你。白绩说,晚班我替你值。

他说完,又起身去找另一个也值晚班的女生。

小马星星眼地注视着白绩的背影。

她这个弟弟,年纪不大但可比山可靠,面冷心热,温柔得要命。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

外头还有灯,进了巷子深处便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路又狭窄。

唉,还不如块砖。

齐项正反捣鼓手机,但仍旧开机失败。走到这么黑的地方,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迷路的事实。

下课后,他跟齐祺打电话,那头说家里的闹剧还没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齐祺自己也跑到小朋友家住了,让齐项能晚点回就晚点回吧。

齐项也没善心要回去调解夫妻矛盾,索性在城南定了个民宿,再去商业街换了一身脏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还惦记着白绩,想吃个饭再去茶翡找白绩,这一整天他颠来倒去愣是还没吃饭,腹里空荡只有酒气。

偏偏就是这个吃饭的举措,让他深陷城南的巷子里。

吃完饭手机电量亮起了红灯,四周有没有共享充电宝,他循着记忆要去出去,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没灯的地方。

再远点,天黑了,手机也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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