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郎等许久,才见到燕赤霞收了脸面上的悲切。闲淡了数句之后,这才又絮絮叨叨的问道:“观赤霞你红光满面、鲜衣怒马,想来如今过活的还不错,不知是在哪里高就。秋雁失散这么多年了,你有再娶或者纳妾吗?”
姜二郎说到这里,又特意的压低声线,嘴里问道:“与你一起回来的那位女子当真不是你的妻妾,我听闻人说她体段不错,想来也是年轻貌美。这种女子若不是妻妾,你带着她做甚,没理由、无端端的让人嚼舌头?”
燕赤霞见姜二郎转了老大一个转,又问起了苏晨素之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也隐隐有些生气,但面上却是不好表露什么。只能答道:“不是,她真不是我的妻妾。”
苏晨素的事情燕赤霞也不太好说明白,只能嘴里含糊的说道:“弟是受朋友之托,特意带着她。她身子骨不好,体内有伤病。而我这些年机缘巧合之下学了一些养生术,对这方面有些心得。所以让她跟着我,顺便医治她。”
姜二郎听到燕赤霞如此解释,心里虽然没有尽信,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哦~,原来如此。”
姜二郎如此神色落在燕赤霞眼里,自然是晓得对方只是礼貌性的在应付他,根本没把他解释的话语往心里去。
不过燕赤霞也没指望着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姜二郎信了他。
于是燕赤霞将他如今身在韩宋为官的事略略的向对方提起,不过却是隐瞒了其官职和品级。也没有说他如今只是表面风光,但并没有多少实质的权力。
另外为了取信姜二郎,燕赤霞特意提起了取杨灼为平妻之事,将事情的始末、前前后后的一字不差告诉了对方。
燕赤霞嘴里说道:“当时亡命逃离之际,弟根本没有心思去纳新妇,但抵不过理亏,又有言在先。无奈之下只能娶了对方!”
“好在她进门后,一直谨守妇道。对我也算是不错,这才过了这么些年!”
燕赤霞对着姜二郎说道:“正妻未归,又娶了新妇,弟委实没有心思再娶其他,所以素素小娘子真不是我的妻妾。更没有男女之情,她只是一位病人!”
姜二郎见燕赤霞如此慎重神色,这才心里信了七八分,连连点头附和。对于燕赤霞如今为韩宋势力效命更没有多说什么。过后才开口说道:“既然是如此,那就是我错怪你了!”
“你也莫要往心里去,我十几年没见过秋雁了。你们夫妻失散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把她找回来。听得你回来带着一位其他妇人,我心里难免有些不好过,也不太相信你的话语。”
姜二郎面色凝重的对着燕赤霞说道:“既然是如此。此间事了,你就到濮州或者是临清去找她,早日把她们母子寻回来。我也好告知泉下的父亲。他是心里挂着你们死去的,嘴里一直在念叨。死不瞑目啊!”
姜二郎的语气沉重、面色沧然,双目中隐隐有些雾气。燕赤霞听得他如此说道,更见他如此神情,不由得心里面色更是痛苦。略作沉吟之后当即说道:“杨灼如今有孕在身,我不好长时间不在其身边。这里事了之后,我还要赶回汴京或是亳州一趟。去过之后,我就北上,到临清或者是濮州寻找秋雁她们母子俩。”
燕赤霞想着泰山大人临死之际还在挂念他们夫妻,心里无比感痛,手掌在桌面上一拍,决然道:“若是不得消息,誓不罢休!”
“好!”
姜二郎听得燕赤霞的言语,心里甚是赞同,当下击掌相应。不过嘴里却是说道:“不过却是不能回到汴京和毫州再去,要去就现在就去!”
“如今红巾军势盛,已然兵分三路。毛贵领着军队,早已逼近河北,兵锋已至济宁路、东平路附近,威震大都。!”
“莫说他们,就是西路军也早已进入陕西,往西北攻下秦州、陇州,占领了巩昌路一带,现正回师团团围住凤翔!”
“兵势凶险,秋雁一位弱女子、妇道人家,你叫她乱世之中如何安身立马命?若是去的迟了,怕是尸骨无存。悔之晚矣!”
姜二郎垂头顿足,嘴里连番说道。燕赤霞的脸色在霎那之间就变得苍白,血色全无。
燕赤霞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寻找其母亲和族人,根本没注意到天下大势,更没想到毛贵居然已经从山东进入了河北境内,并且已经到了濮州所属的济宁路。
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燕赤霞早已忘却他前来寻找黄帝陵中的宝藏之事,除了母亲,其它全部被他抛诸于脑后,当下站起身说道:“那等这几天我找过剩下的几个村子,马上动身前往临清,寻找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