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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2 / 2)

宣兆正背对着他,拿着水壶接水,水声掩盖了岑柏言略有些粗重的呼吸。

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从眼前飞速闪过,岑柏言在心里低骂了几句脏话,视线无处安放,总恋恋不舍地往宣兆的腰胯上瞟。

柏言,家里有干菊,给你泡菊花茶,好吗?

宣兆弯腰从橱柜底部拿花茶罐,这个姿势拉长了他的身体线条,腰臀形状在宽松衣物下若隐若现.

他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把他捞在怀里撞吧?

岑柏言口干舌燥。

你要加糖吗?宣兆偏头问。

岑柏言一惊,他竟然在肖想这个瘸子?这瘸子还是个男的!

不用。岑柏言故作镇静。

宣兆应该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岑柏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能掩饰,可生理反应是掩饰不了的。

他扯了扯上衣下摆:我上个厕所。

声音听着非常镇定,脚步却有些急促。

宣兆关上水龙头,虽然背对着岑柏言,他却好像洞悉了岑柏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唇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笑容。

他的大鱼,距离上钩越来越近了。

岑柏言在又脏又臭的共用厕所里连抽了三根烟,又恼又怒。

他初恋是小学六年级,之后身边的女朋友几乎没断过,偶尔也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喜欢腰细腿长胸|大尖下巴的美女在审美取向上,岑柏言是个再庸俗不过的钢铁直男,怎么偏偏就对那瘸子有反应呢?

难不成我真弯了?!

岑柏言悚然大惊,手指间夹着的烟一抖,这个假想实在超出他的认知水平。

镇定点儿,好好分析分析。

岑柏言猛吸了一口烟,想着自己好歹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是高考数学149、理综293的学霸,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自乱阵脚,丢面儿!

他认识的人里腰细皮肤白的男人不是没有,杨烁就挺符合这两特征的。

岑柏言闭上眼,把宣兆背对他弯下腰的身影替代成杨烁的

操!

岑柏言一个激灵,睁眼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杨烁对他撅着个屁|股,别说起反应了,岑柏言不一脚把人踹出去八丈远就是轻的了。

通过这个自诩精妙的类比法,岑柏言推断出了他还是个直男,比旗杆还直。

至于他对宣兆产生的那些隐晦心思,就当是一夜没睡的后遗症神志不清了。

岑柏言松了一口气,回过神了才发现自己怎么在厕所里待了这么久,尿渍斑斑的马桶里散发出阵阵骚臭,岑柏言干呕一声,差点儿被熏晕过去。

他是真累了,昨儿下午打了场球赛,晚上在医院照顾了宣兆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会儿也不用赶飞机了,宣兆烧也退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就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他一点儿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躺进宣兆的被窝合眼就睡。

宣兆身上有股草药味,他的被褥上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用什么药包熏过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淡香,像是菖蒲的味道。

真讲究啊.

别人说穷且益坚,宣兆这算什么?

穷且益香?

岑柏言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十多平的小屋没有隔断,睡觉吃饭都在这里头,宣兆弄了个书架把床铺单隔出一个空间,但丝毫起不到隔音效果。

岑柏言耳边是宣兆在那头洗锅切菜,叮哩哐啷,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

恍惚间他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住进别墅,住的小屋比这里更加破落。岑静香开火做饭,满屋都是油烟,小小的岑柏言总被呛出一脸眼泪。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万叔叔,搬进了临海的豪华别墅,家里有了做饭的保姆,岑静香变得很少下厨,为了保养脸蛋和双手,偶尔进厨房做的也都是精致的冷餐。岑柏言再没有闻到过记忆里属于家的烟火味。

他这一觉睡了半个多钟头,宣兆把他喊醒的时候他正在做梦,梦见宣兆长出了一头长发,岑柏言在梦里抑制不住的欣喜,宣兆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能

柏言,宣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柏言?

岑柏言睁开眼,定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宣兆,讷讷地问:你头发呢?

头发?宣兆晃了晃自己一头黑发,这儿呢。

岑柏言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梦啊.

一阵难言的失落瞬间席卷心头,提醒着他宣兆是个男人。

于此同时,另一股更为隐蔽的、庆幸的情绪也悄悄升起,还好宣兆没有变成女孩子。

他最初认识的宣兆就是个男的,宣兆不需要有任何改变,这样就已经是最好了。

宣兆没读出他满脑子的复杂情绪,笑着说:快起来吧,面要坨了,吃完再睡

岑柏言抹了把脸:来了。

冰箱里东西少,你随便吃点儿,宣兆摘下围裙,有些不好意思,等下次你再来,我好好招待你。

小屋子里连像样的餐桌都没有,宣兆把书桌上的大部头放到地上,把书桌当餐桌用。

你这吃饭的地儿是够随便的.岑柏言打着哈欠走到桌边,突然愣住了。

桌上碗筷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椒炒肉,一盘色泽新鲜的白灼菜心,一碟酸香沁人的炒土豆丝,还有一大碗清汤挂面。

宣兆把电炒锅里的面码端过来,打的卤是西红柿鸡蛋,热腾腾浓稠稠的面码往面上一浇,香气扑鼻而来。

愣着干嘛?宣兆说,坐。

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你补回来了。

宣兆给他盛了一碗面:什么补回来了?

照顾你一整晚。岑柏言风卷残云地吃光了一碗面,起身又装了一碗。

宣兆轻笑着说:报答你这么容易啊?

不对,还差一样。岑柏言眉头一皱。

宣兆问:什么?

岑柏言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蛋、包、饭。

宣兆扑哧一声,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他碗里:我还以为有多高的要求呢。

隔着面汤氤氲的热气,宣兆的五官有些模糊,他乌黑的头发、纤长的睫毛、勾起的唇角,一切都柔软的不可思议。

岑柏言看的有几分愣了,偏头干咳了两声,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熟能生巧吧。宣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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