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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2 / 2)

药丸似乎卡在了喉咙,硌的宣兆嗓子眼又涩又疼。

来的,明天来,后天也要来。

宣兆边揉捏着膝盖,边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他和岑柏言之间系着一个死结,宣兆一直自诩聪明,但这个死结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

妈妈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宣兆却说没有。

他只是不敢对自己承认罢了,他不敢承认是他一手把岑柏言逼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就连承认喜欢岑柏言的勇气都没有。

宣兆在路边安静地坐了会儿,路过的白人女生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宣兆笑着回绝。

他没什么可怜的,他自作自受罢了。

刚吃下去的药正在起效,生理疼痛得到了些缓解,宣兆撑着拐棍,费劲地站了起来。

明天做一只草莓味的小狗吧,宣兆在心里想,红色的小狗,应该会很好看。

这样他会不会就舍不得丢掉了呢?

书桌前,岑柏言对着书上的一长串力学公式发呆,笔尖顿在了书页一角,氲出了一个指甲大的墨点。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徐明洋在阳台念完诗回来,探头瞄了一眼,286页。

他去念诗前岑柏言就在看286页,这都四十分钟了,还是这一页。

徐明洋眉梢一挑,能让岑柏言心思飘忽,还挺稀奇嘿!

岑柏言手腕一抖,回神说:没什么,上了一天课,累了。

累了?徐明洋眼神玩味,累了就赶紧睡吧,看什么书,要不和我一起念个诗,解解乏。

.得了吧,岑柏言笑道,就你那鸟语诗,我还是离远点儿。

他起身去冲了个澡,洗漱后觉得头脑清醒些了,再回到书桌前,手机一震。

岑柏言垂眼一看

那个沉寂已久的星空头像跳了出来,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二十岁快乐。

岑柏言神情平静,眼睛里丝毫看不出喜怒,半响,他指尖长按着那个头像,选择了清空聊天记录。

今晚二更不拖到明天了,凌晨三点左右

第83章 生日愿望(二更)

宣兆在美国的每一天都是掐着秒过的。

公司才走上正轨,需要他决策的事情不少,各种催促他签字的文件就和雪花一样往他邮箱里塞。

宣兆长租了一间公寓,中介知道他有在家做烘培的需求,十分周到的把一切材料都预先准备好。满满一冰箱的食材,再做十只二十只小狗也够了。

他晚上处理积压一天的文件,睡三四个小时,清晨五点半醒来,接着处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九点半线上参加会议;下午的时间是他自己的,他会上网看一下美食博主的视频,看看人家做的蛋糕是怎么装饰的;傍晚他去校门外等岑柏言,宣兆想要知道岑柏言的课表太容易了,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怕岑柏言不开心,所以就执拗地采取了一个最笨的方式,站在校门口干等着。

第二天的小狗是草莓味的,第三天是猕猴桃,然而无一例外,都被岑柏言丢进了那个铁皮垃圾桶。

岑柏言甚至连话都不和他多说一句,宣兆告诉自己说没关系。

妈妈教过我的,我要对他好,很好很好。

第四天的蛋糕是用蓝莓酱做成的宣兆照着视频教程里的样子,在小狗的耳朵上画了一个尤为夸张的蝴蝶结,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抱着蛋糕盒,安安静静地等在校门外的花坛边。

学校里开始有学生好奇这个英俊的亚洲男人到底在等谁,六点左右天色就完全变暗了,有个好奇的男生上来问他是不是等人,宣兆没有回答,只是礼貌但疏离地笑了笑。

他在花坛边一直等到了入夜,周遭一片静寂,而岑柏言还没有出现。

也许他今天没有课,也许他和朋友出去玩了,也许他换了一条路回家。

宣兆脸颊被风吹得冰凉,他垂头打了个喷嚏,拄着拐棍,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

这样看来,其实他左腿跛的很厉害,只是宣兆太要强了,有旁人在的场合,他总是习惯把肩背绷得死紧,行走时也努力维持着平衡,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缺陷暴露的太明显。

而此刻夜深人静,了无人烟,他才终于肯让自己轻松一点,让自己的脆弱稍稍流露出一些。

街角不起眼的小书店里,岑柏言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宣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当中。

他今天去另一个校区旁听一位老教授的建筑力学课,下课后直接回了寝室,晚上徐明洋打扮的花枝招展,问他要不要去gay吧开开荤,岑柏言拒绝了。

你好b啊,徐明洋在穿衣镜前打领结,听说了吗,这几天有个中国帅哥在校门口等人。

岑柏言翻了一页书:没有。

kyle偷拍了他的照片发给我,是我喜欢的那款,细腰长腿,很斯文,徐明洋挑了挑眉,完全是我的style,我打算明天去搭个讪。

岑柏言指尖一顿,接着说:随你。

什么随你不随你的,我又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徐明洋朝他抛了个媚眼,弟弟,我出发了,今天晚上不用给我留门,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岑柏言懒得搭理徐明洋这只花蝴蝶,继续看书。

桌上的钟表发出嘀嗒声,吵得岑柏言温始终定不下心,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一次大降温,预计气温会降到十度左右。

十度.

岑柏言心烦意乱,他啪一声合上书本,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告诉自己他不是关心宣兆,他只是在屋里待久了闷,所以出来走一走。

然后他就走到了这间不起眼的小书店,在靠窗的位置开着宣兆被冻得瑟瑟发抖,终于拄着拐杖离开。

八点四十二分,岑柏言看了一眼时间。

昨天他在实验室待到了九点过半才出来,宣兆还在那里等着。

看来是今天太冷了,所以他等不住了。

走了也好,他走了我就能心无旁骛了。

手边的咖啡早就放凉了,岑柏言一饮而尽,苦味从舌根一点点泛起,他呼出一口气,找来服务员结了账,刚走出书店,抬眼时却是一愣

宣兆又回来了,依旧站在花坛边的那个位置,风衣下摆被风吹起弧度。

天气冷,宣兆站久了,膝盖实在受不住,前面的小公园里有长凳,他想着过去那边坐一会儿,然而还没坐下他就又掉头回来。

小公园离学校毕竟有段距离,在那里他不能第一眼看见岑柏言,万一他们错过了怎么办?

他答应过岑柏言的,要给岑柏言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他一定要送到,不可以失约。

岑柏言怔愣片刻,旋即又在桌边坐了下来。

第四天,岑柏言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宣兆一直等到了深夜才离开,他左腿僵的很厉害,拄拐的手也使不上力气,背影相较刚才更显得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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