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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首富娇养摄政王 第463节(2 / 2)

他小时候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不懂为什么历代国师一心为国为君,总是不得善终,却依旧代代拼死相护,而那史书却尽是君臣和的溢美之词。

后来明白的时候,国师府满门被灭,一切天翻地覆。

慕容渊微愣,而后低声道:“那玖玖呢?”

容生一时没说话。

慕容渊却好似抓到了新的期望一般,继续道:“玖玖自幼流落在外,她性子软心又良善,同那些个在宫里长大的不一样,你去把她带回来,与她结下同心盟……她绝不会害你的,她也害不了你,朕去后,西楚便是你二人的天下……如此既能保你的性命,又能安定西楚江山,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啊?”

容生眸色冷冷的看着他,“你自己为了巩固皇位将众多贵女玩弄于鼓掌之间,一生负心薄幸不知廉耻,便以为本座也是你这样的吗?”

慕容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怒道:“住口!”

厉声呵斥之后,他又徒然泄气了一般,无奈而不解的问道:“容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慕容渊是真的不明白,“江山美人触手可得,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美人和天下更重要?”

容生一言不发,随即转身出殿而去。

很多年前,慕容渊也曾问过容情想要什么。

那时候年幼的容生,躲在廊柱后看着师父站在繁花盛开之处笑而不语。

后来,他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不和帝君说出想要的东西呢。

师父说:“人这一生,想要的东西会有很多,大多都稍微费点心思就能到手了,可偏偏有那么一样东西,得之不易,全看运气,既然不确定能不能拿到自己手里,那便不要说出口为好,免得给彼此徒增烦忧。”

其实年幼的容生压根没听懂,但是师父那时候的神情挺像那么回事的。

如今想来,她确实没给慕容渊添什么烦忧,因为这人从来不知道容情为他做了什么,他这一生心中有帝位,有天下,有安景,或许内心深处还有对稳固皇权利用过的众多嫔妃的一点点愧疚之心,却唯独不会顾念容情半分。

慕容渊永远也不会知道,国师府被灭的那一天,气息奄奄的容情同他说的最后的一句话是“阿生,你日后可以报仇,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杀慕容渊,答应师父……让他活着,好好的活到他该去的那一天。”

后来少年长成,报了大仇,把那一日曾在国师府出现过的人全杀了,重整师门手握大权,狠毒凌厉得列国皆惊。

却始终没动慕容渊。

反倒是慕容渊见到容生之后想起那些个旧事寝食难安,暗里朝他下手过数次,只是容生不是那个心有软肋的容情,来多少人杀多少,一个都没放过。

光阴飞逝,容生等了一年又一年,谋算过千遍,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嫡公主回来打破所有人都只为争夺权位的西楚腐朽僵局,费尽心机制造着慕容渊该去的那一天。

却没想到,最终会变成今日这般景象。

千回万绕,人与事都偏离了原定的轨道,却到底算是成了。

正在运功疗伤的容生思绪纷杂,喉间猛地涌上一抹腥甜,他忽的想起谢瑜还趴在床沿上睡着,硬生生的把血咽了回去。

慕容渊的嗓音好像还在他耳边回荡着,声嘶力竭的问:“容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容生以前想报仇,想要慕容渊死,想西楚百姓可以太平安乐,这些都实现了之后,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想要的。

此刻他睁开双眸,看着身边睡意正酣的谢万金,忽然觉得世上万千事物都很好,活着也很好,比死去好上千百倍。

容生唇角微扬,哑声道:“我想做人。”

做个像谢瑜那样爱财爱物胸无大志却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的寻常人,闲赏天下美色盛景,醉拥人间欢情喜乐。

第657章 小舅子

慕容渊死后,在宫中停灵七日。

守灵至最后一天的后半夜,熬了好些天都没能睡安稳觉的西楚众臣都有些昏昏然,也没人再对着慕容渊的遗体流泪哭嚎了,整座宫殿寂静无声。

温酒忽然开口道:“你们先行退下,本宫还有些话想单独同父皇说。”

众臣面面相觑,晏皇这些天一直都不离女君左右,还有些大晏那些人平日也都是在跟前的,今夜居然一个都不在,着实奇怪的很。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却不敢迟疑,连忙起身道了声“女君节哀”,便躬身退出殿去。

“殿下小心身子,莫要太过悲切了。”

随侍左右的小侍女轻轻提醒了一声,把一众内侍宫人也带了出去,这大殿之中便越发清寂悄然了。

温酒面上没什么表情,拂了拂衣袖坐在了蒲团上,对着慕容渊的棺椁。

“慕容渊。”温酒不轻不响的喊了那棺中人一声,伸手拿了一把纸钱抛入火盆之中。

忽然窜高的火光笼罩着她的脸,照亮了满殿金碧辉煌。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温酒眸中映着缭乱的火光,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道:“算了算了,死得早也好……一了百了。”

她嗓音低低的,却字字清晰:“其实我知道,你是实在后继无人了,才硬要把西楚江山塞给我的。这乱糟糟的西楚我守不住,也不想守,索性拿来当嫁妆了。你若是实在生气死不瞑目的话,就从棺材里蹦起来训我一顿好了,若是蹦不起来,那你还是安心去吧……反正你也无力回天了。”

她对慕容渊,谈不上有多恨,况且温父和玉娘在家道中落之前待她极好,只是后来沦落贫贱百事哀才有那么些事,只是当时年少怨天怨地怨世道不公,钻了牛角尖有许多事想不通,如今活了两世,深知人去诸事消,也没什么可计较着不放的。

在这西楚翻天覆地一场,若说温酒真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抵是未能见安景一面,对这个生母陌生的很,可假安后装模作样同她亲近的时候,?可她却怎么都觉得很别扭,如今想来真是血缘亲情早定,旁人怎么假装也装不像。

直到她得知安后是假的,亲生母亲因难产而早逝,反倒有些许原来如此的释然,哪怕她对母亲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别人口中寥寥数语,知晓母亲年轻的时候敢为了大晏远嫁和亲,危急之际为了她不惜舍弃生命,乃是这世间难得的奇女子,而不是假安后那样依附慕容渊而活,不是因为贪慕荣华与安稳的假象弃她不顾。

这乱世易子而食、卖女为娼之事比比皆是,温酒不过是不受父亲待见流落在外而已,原也算不得什么。

她知道自己也是被母亲深爱着的,她是被人用生命保护着,被期待着来到这人世间,便很好很好了。

温酒思绪纷杂的胡乱想着,夜风从门窗处潜入,吹得殿中白纱浮动,百盏烛火摇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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