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脸阴狠的样子,与方才哭哭啼啼的柔软样完全不一样。
与此同时,靖王府。
“二哥做人尚无远虑,做出的事情也不管结果,也难怪会被本王利用。”杨知言把玩着手中薄薄的刀片,在一个人偶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嗯嗯嗯。”谢明悦翘着二郎腿吃苹果,含糊的点头附和,其实自己对他做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今日在殿内对柳白门说了什么?”杨知言转头问他一句。
“嗯?”谢明悦抬眸看了他一眼,闲散的晃着长腿,回答的口吻是随意至极,“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你可以去死了。”
“不过少了一枚棋子倒是挺可惜的。”他若有所思道。
杨知言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捏紧手中刀片狠狠的划在人偶脸上,目光沉积,蕴含锐利之光,“本来觉得他挺有用的也不想牺牲他,谁知道他如此吃里扒外,是他自己将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说罢,再次在人偶身上划了一口子。
那人偶约有一臂长,本是精巧的笑脸男,此时身上被划出无数道口子,浑身破烂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有一些地方更是藕断丝连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般。人偶的脸早已模糊得分辨不清,嘴巴线条断成一块块,就是这般看着,当真瘆人无比。
谢明悦默默将视线收回来,咬了一口苹果,他含糊不清的敷衍似的安慰着,“行了行了,消消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敷衍,但好歹也是安慰了。
杨知言没理,只是心里越想越气,所以这下手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仿佛把面前的人偶当成了柳白门。
白石溪垂钓本可以在他的计划中进行下去,谁知道竟出现这么多毒蛇,还咬伤这么多的朝臣子弟,这叫他如何交代?更甚之,还多个不知是哪搭来的蛇棚,现场遗留一个金黄双头蛇开口镯,镯子里头塞进有铃铛,不知又是谁的。
完全脱离他的计划,走向无法控制。
他沉闷着摧残手中的人偶,谢明悦咂巴咂巴嘴,倏然问他道,“下几个月我国的王子与使者将来问安国,你又有什么打算?”
西凉国王子与使者来问安国?杨知言拿刀片的手忽的一顿,刀片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锐利,堪堪在人偶的嘴角处停住。
杨知言思忖了一下,继而诡谲一笑,“拉了二哥下水,自然也不能放过我四弟。”
平王现在要是想翻身,就得靠川陵侯的帮忙。不过……就算他翻身了,也不再是往日的平王了,民心所散,父皇也对他失望,他还能有什么能耐?还拿什么跟他争?
还有闲王,闲王被称为闲散皇子,素日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样子,好似没什么威胁。
可是,他并不想放过他。
任何可能阻挡他登上皇位,他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旭日初露,风和天清。
关于平王的处置的问题,果然如靖王所言,川陵侯一旦出面,将他发配到边疆的事情也得到缓和,现如今平王被软禁在西阁的寒暮宫里,外头有重兵严加看守,里头出不去,外面的任谁也不得轻易探望。
而这些事,没几个知道。
平王的事情得到了结果,不过这白石溪的事情,却仍然在全力调查着。金黄双头蛇开口镯,镯子属铃铛之心。这个镯子是关键点,也是突破点。
有些事情看着简单,其则里头繁琐无比。
时日晃眼便到初十。
彼时清安城皆处于一片热闹之中,更甚之,连皇宫中也一扫之前的沉郁,染带了几分喜洋洋的氛围。
邓筠溪一大早就带着人上街采购东西,当然,是他们去采购,她就在天字楼里坐着等他们。只是没想到呀,这一坐,又让她听到了那似曾相识的语气。
“将军府那对小龙凤真是不简单,过个生辰都如此有排面。”
嗯,还真的是熟悉的语气,而且还是熟悉的那帮人,不过不是熟悉的茶楼。
络腮胡汉子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将军府那兄妹俩,嗯,说他们幸运呢,可是其父出身卑微,是个草根将军,但说他们不幸运呢,这国君对他们的宠爱的程度啊,几乎像宠爱自己的子女一样,何况小将军与琼玉公主有婚约。”语气带着唏嘘。
“嗨,别说人邓小将军了,你看这邓大小姐,谣传人可是要嫁给尚书大人的。”瘦马猴青年笑容玩味,“一个比一个幸运。”
健壮大汉胡乱的撸了一下头发,有点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生来不同命,人与人不同。”其语气满是艳羡。
“这邓大小姐说来也是位奇女子。”络腮胡汉子喝了一海碗的酒,目光满是佩服的神色。
“别谈了别谈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就快多吃点,借邓家小龙凤的光,这天字楼的开销都由皇室包了,不吃白不吃啊。”瘦马猴青年将碟子推近几分,催促各位道。
邓筠溪在现场,就在他们隔壁桌,轻轻巧巧的就将人家的对话内容给听完了。
冷静自持的饮尽杯中甜酒,邓筠溪起身,“走吧,让我回去看看他们采购的东西齐全没有。”
夭枝点点头,跟在她后头便走了。
回了将军府,邓筠溪拐脚就去了膳房。
刚踏步进去,再见到里面的景象之后,邓筠溪嘴角一抽,脚步也停留在原地。这膳房的人们可能早接到了消息,于是乎膳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吩咐下人去买的东西的也规规矩矩的摆在最醒目的地方,里头的人都站得十分的整齐,排成两排。
莫名间有种领导进村的感觉,而她邓筠溪就是那个领导。
对他们缓慢的招了招手,没想到得到的回应这么热血澎湃。
“大小姐好——”
声音嘹亮又正经。
邓筠溪汗颜了一下,“那个啥,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忽然在这排人中走出了一位年纪较大的妇人,邓筠溪看过去,这妇人体态丰腴,长相老实。
“大小姐可是要做什么?真的不需要奴婢们帮忙吗?”妇人搓搓手,谦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