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回过头问:“是怎么涂?把叶子捣碎了,把汁涂到伤口上吗?”
“是的,冯竞真聪明。”钱兰芬点了点头。
说完,她偷偷去瞄严亦思的脸色。
“你不阻止他吗?”钱兰芬问。
“阻止什么?”严亦思舒了一口气,说:“他要试就让他试吧,你说这是你家那边的特效方法,说不定还真能让他脚上的伤口快速好起来。”
钱兰芬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捣药的声音,严亦思不大放心毛手毛脚的冯竞,朝钱兰芬说:“我去院子里看看哈。”
“去吧,我也要继续去割草了。”
钱兰芬说完,把背篓背起来,转身准备出门。
没想到刚走两步,迎面碰上气冲冲闯进来的大壮他妈。
大壮他妈把大门哐当一下推开,指着钱兰芬的鼻子道:“好哇,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偷懒。你让我看看你割了多少草。”
大壮他妈说完,粗暴地去扒拉钱兰芬身后的背篓。
钱兰芬禁受不住猛烈地推搡,直接摔倒地上,大壮他妈也不管她,只把背篓夺过来。
一瞧,里面只有浅浅一层青草,还不到整个背篓的三分之一。
大壮他妈气得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到现在就割了这么点草?你自己说说你出门多久了。我都给你指定了位置,让你在草多的地方割。就动动手的事情,你只要不偷懒,一会儿就能割一背篓。”
“你倒好,割了不到一半就消失了。我说我怎么看不到你人,原来跑到小卖部里来偷懒来了。我天天给你吃给你住,是让你干活偷懒的吗?”
冯大壮他妈似乎存心找茬,滔滔不绝埋怨一大堆,根本不给钱兰芬开口的机会。
严亦思听不下去,拉了拉大壮他妈的胳膊,“婶,兰芬是看冯竞的脚受伤了,给他送药草来了。她没偷懒,她就在这里待了不到五分钟。”
大壮他妈一听,“哟,冯竞的脚受伤了,严重吗?”
大壮他妈除了大壮走的那一阵子情绪不对劲之外,之后的时间恢复了正常,和邻里间也能和善对话。
“不严重,去王医生那里看过了,王医生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严亦思接着说:“兰芬刚送了草药来,说不定抹之完之后,冯竞的脚好得更快了。”
冯大壮他妈顿时皱起眉头,脸色下沉:“她送的草药你也给冯竞抹?万一抹出什么问题来怎么办?”
严亦思一愣,“婶,你这话说的,兰芬是一片好心。”
“好什么心,亦思,不是我说你,你接受东西你也得看人啊,有些人的东西你不能要,要了会沾晦气的。”大壮他妈瞥了一眼钱兰芬,“我当初就是没有这么告诫我儿子,我儿子才不明不白地走了。”
大壮他妈确实恢复了正常,但有两个人,她似乎是怎么也和解不了。
一个是替冯大壮做媒的李大妈,一个就是冯大壮的妻子钱兰芬。
“快,你快别让冯竞涂。”大壮他妈催促严亦思。
“没事的,婶。”严亦思不以为意。
大壮他妈见严亦思不听劝,哼了一声:“你不听就不听吧,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别后悔就是了。”
说完,她身子一扭,跨出门外。
走了两步,她回头盯着钱兰芬,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嫌休息得不够吗?还不快去割草!”
钱兰芬连忙背起背篓,二话不说,匆匆忙忙地往外面跑。
严亦思站在门口,望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悲情。
唉,婆婆和媳妇,两代人,两个女人,似乎总是无法和谐相处。
更何况,这两人之间还横着一个跨不过的坎。
等人走后,严亦思走到后院,冯竞已经把草药碾碎,将纱布拆了,把捣出来的汁涂在里脚底的伤口上。
严亦思见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你就这么希望快点好起来?”
“那当然了,我快坐不住了,不能动的感觉好难受。”冯竞好动的性子,让他在家静坐两天,确实为难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到了、伤口也该好了,还是药草真的发挥作用了,第二天,冯竞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脚底上的伤口慢慢在结痂。
结痂之后,等痂脱落,那基本上就没事了。
冯竞欣喜若狂,要不是受伤的是脚,他可能已经跳起来了。
“快快快,我今天要继续涂草药。”
严亦思见他这么高兴,当然不好逆他的意,“行行行,我马上给你去采草药。”
冯竞说破庙那边有这种草,严亦思便去了破庙那边。
临走之前,她交代冯惠看店。
冯惠这次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拿起她的小本本,看了看手表,开始计时。
看到冯惠的小本本,严亦思猛然想起在大通铺的草垫子底下看到的铁盒子。
冯惠现在钱存够了,是真的打算暑假的时候自己去一趟海南吗?
海南在很南方很南方的位置,路途遥远,冯惠真的有勇气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