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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阳光落在高高的树梢上,尚未从高空之中落向大地。
昨夜的一幕,已悄然落下帷幕,清晨的阳光扫去阴霾。
晨起,徐绍寒出门跑步时恰遇徐君珩,本是规定运动时间的人晨间难得放慢步伐闲庭信步在这山林之间。
兄弟二人并肩行走在这沾着薄薄露水的林间。
总统府的清晨,院落里漫步前行的二人,若是让记者捕捉到此前一幕,定会大做文章。
谁能知,这闲庭信步的二人,一个将会是新时代的统治者,一个是帝国商业的掌舵者。
随便跺跺脚,都能让政商两届抖三抖的人物。
本是按时归家的人,清晨晚回,心里头依旧是念着自己爱人,吩咐巡逻警卫进屋交代叶兰,给四少夫人端杯糖水上去。
叶兰身为总统府的老管家,且跟随叶知秋多年,无论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识人脸色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且行事作风稳妥,颇得人心。
这日清晨,她听闻警卫传达意思之后,转身前往餐室倒了杯温水,欲要端上楼。
却不想,这杯水,由三小姐代劳了。
警卫进来言语时,徐子矜将将下楼,将警卫的交代一字不落的听进耳内。
昨夜的一幕,在某些人心里落幕了。
但在某些人心里,依旧是如鲠在喉,如同尖刺插在心底,拔不出来,也毁不掉。
“恰好我上去,给我吧!”她这话,说的随意,看不出任何妥与不妥之处。
好似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代劳。
也是一家人之间存在的微薄的情谊。
叶兰未曾多想,将手中这杯糖水递给了徐子矜。
楼上,安隅将将睁眼,习惯清晨醒来身旁无人,更甚是习惯醒来不久那人满身大汗在外归来。
可这日,她躺了许久,未见人归来,索性,撑着身子起身,靠在床头缓解睡意之时,敲门声渐起。
她开口,用清晨的沙哑声道了句;“进。”
原以为是佣人,却不想——是徐子矜。
本是掀开被子欲要伸手去捞床尾外披的人止了手中动作。
这日清晨,徐太太就如此,就如此光明正大的穿着一身大红色吊带睡衣坐在床上,长微散,白皙的脖颈之间散着淡淡红痕。
烟灰色的薄被被她推至腰间。
纤细的藕臂裸露在外。
四目相对,相对无言,徐子矜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痛心与冷厉,端着杯子的手缓缓缩紧,清白的指肚紧紧贴在杯璧上,指甲盖上红白交错,手背微微拱起,看似极为隐忍。
安隅是好人吗?
不是。
一个自幼被摧残长大的女子你若期望她是好人,真真是痴心妄想。
世界以痛吻她,她报之以歌?
不不不、她若是有那道行,早就得道成仙了。
何苦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总统府?
喜欢看?
那便大大方方看,看看徐绍寒的杰作,看看她丈夫的爱好。
安隅伸手,掀开被子起身,外披不要了。
就如此大大方方的站在床沿,长至膝盖上方的睡裙下是一双白净修长的腿,唯一遗憾的是这双腿,不够完美无瑕。
她睁着清明的眸子望着徐子矜,且还格外得人痛的喊了声;“三姐。”
目光在徐子矜身上扫了一圈,随后落在她手中椭圆形玻璃杯上。
这人啊!大清早的扰人好心情,怕是忘了自己要做何事,她提醒提醒也无妨。
“水,”许是安隅目光太过赤裸裸,徐子矜伸手将手中杯子往前去了去。
递给她。
安隅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微微侧身,微扬起脖子喝水,更加赤裸裸的将一切露在徐子矜眼前。
清晨、一场悄无声息的勾心斗角在卧室拉开帷幕。
以安隅的耀武扬威告一段落。
年幼时的安隅活在世家阴影下,那些阴险手段,阴谋诡计自幼生在她身上,这些年,若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隅绝对是个中好手,骆雨风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论心狠手辣阴谋诡计,你同一个此生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女子比心狠手辣,是否不自量力了些。
那个眼睁睁的看着小猫冻死在跟前眼都不眨一下的女子、这些年的手段更加变本加厉。
安隅此人,太过现实。
你若听话,尚且在她身旁还能有一席之地。
好比那只小猫,她起先是收留的。
你若是不听话,轻则扫地出门,重则,重则赶尽杀绝。
这杯水,安隅喝了一口便放在了床头,且满身阴凉之火进了一为卫生间。
徐先生在外归来时,徐太太收拾整齐坐在沙上,拿着手机接电话。
那侧、是宋棠告知行程的声音。
男人跨步进门,迈步过去,微俯身,欲要讨点彩头,却人万般嫌弃躲开。
男人眸眼微眯,对她起身的阴火稍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极有耐心,候着她接完电话,才温声问道;“怎么了?”
“臭、”她答,言简意赅。
“、、、、、、、、”
徐先生冷涔涔盯着她半晌,那目光似是对她的嫌弃感到颇为不悦。
随后伸手猛的捧起她的面庞,不管三七二十一,吧嗒便是一口。
“惯的你。”
言罢、转身离开。
安隅抬手,冷眸瞅着离去的男人,狠狠在自己面庞上抹了把,也不管自己是否才粉黛初施。
恶狠狠开腔:“老娘惯的你。”
这个晨间,徐先生颇为郁闷。
夜间尚好,且还娇软的跟他撒着娇。
临睡前跟只耍赖的小猫似的蹭着他。
这才一晚上。
睡醒就不认人了。
晨间下楼,他欲伸手牵人家,却被她无形躲开,
躲就躲吧!且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何其无辜?
一夜之间,便别打入冷宫,他这简直是要六月飞雪了。
郁闷的徐先生晨间早餐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反倒是徐太太因着本不是个什么热络之人,无须刻意表演,本就如此。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不无道理。
至少,徐先生如此认为。
晨间,安隅直接出去法院,宋棠的车早早便在路口候着,二人半道分离时,徐先生拉住自家爱人的臂弯欲要为清晨的冷落讨个说法。
话语还未言语出来,只听徐太太回眸冷飕飕问了句;“晨间有离婚官司出庭,徐先生要去旁听吗?”
徐太太刻意咬紧了离婚官司四个字。
一本正经的望着徐先生,那模样好似真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徐太太推门下车后,徐先生怒火难消,猛的一脚踹上前座,万般阴寒道了句;“见鬼。”
吓的前座的叶城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颤,险些偏离了路线。
这日上午,徐氏集团上空飘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几个大字……
一众秘书办成员感受着老板的阴寒之气,而周让,更甚是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叶城的一同短信将他一早的好心情送上了断头台。
身为秘书,审时夺度是必然,于是乎、一通电话拨给叶城,询问起因之时。
叶城道了句;“夫妻感情不和。”
夫妻感情不和,夫妻感情不和。
周让在心里缓缓念叨着这几个字,去他娘的夫妻感情不和,他最近都要被虐惨了。
偏偏谢呈出门在外,无人替他分担。
他好好一大男人都快被折磨成更年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