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岚看着林熙的容貌,与记忆中那具尸体果然有三分的相似,五分的神似,再仔细回想,似乎和他在墨都遇见的那个阮北北也有几分相似,林熙男生女相,在他看来,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司徒岚骤然确认了这个事实,心松懈下来,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林熙是阮家人,说不定还是那个阮寒清的儿子,因为他一直将林熙当做今生最大的对手,此刻,心中升起一抹与有荣焉的自豪。
林熙拧着眉,见司徒岚一直盯着自己看来看去,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莫名其妙。
这时候,城门外的叫骂声,终于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林熙的耳中。
“北墨林熙,胆小如鼠,面丑如鬼,被我们太子殿下打的不敢见人了!”一名南疆将领大声嘶吼道,恨不得让天下人都听到。
“只敢缩在城里面的缩头乌龟,敢出来和你们爷爷我一决高下吗!”另一人同样大声吼道,为了激怒林熙和守军,无所不用其极。
“不愧是林熙,和那个花王一样,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什么箭绝,我看跟个娘们似的。”
林熙对有人嘲讽自己瘦小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反正她本来就是女子,谁知,城下一句又一句的骂声反对变本加厉起来。
司徒岚犯下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在林熙已经出现之后,还没有下令让这些骂战的人闭嘴。
林熙听到城下的叫骂,脸色阴沉了几分,在司徒岚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身后的长弓,从身侧的箭囊之中抽出一根锋利的箭羽,搭弓射箭,一道寒冷的箭光直冲司徒岚而去!
“本太子——”
司徒岚的话没说完,看见那迎面射来的一箭,慌乱的向后躲开,那一箭毫不留情,自百米外的林熙手中席卷着狂风,擦着司徒岚的脸颊划过。
一缕墨被利箭轻松的割断,飘落到了地上,司徒岚浑身瞬间被冷汗打透,他抬起头,只见林熙的眼神冷酷无情,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
不愧是他司徒岚欣赏的男人!够冷静,够镇定!
司徒岚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恐慌,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令自己显的震怒一些,如同被激怒的雄狮,金色的瞳孔散着璀璨的寒光。
没有人现,他正好掩盖住了嘴角的上扬。
他不应该高兴的,林熙分明是要杀了自己,司徒岚告诉自己,却无法控制的弯了弯眼眸。
司徒岚捂着自己肩膀,感觉三天前林熙刺中的伤口还跳动着刺痛,他唇角的弧度更加弯曲了一些,惊讶的现,自己心中居然没有一点生气。
林熙对自己的敌对和认真,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面对着小巍。要是林熙是南疆人就好了,他一定把他当成亲弟弟来疼爱。
林熙毫无征兆,忽然而来的一箭,让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南疆士兵亲眼看见司徒岚被割断的墨,忽然齐齐熄了声音。
所有人恐慌的后退了一步,都将目光放到司徒岚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策。
“一群废物点心,”司徒岚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林熙吗,你们就怕成这样,本太子可还在督战呢。”
“那太子这林熙如今看来也没身受重伤啊,要不,咱们先退兵吧?”一名将领想到三天前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小心翼翼的问道。
“退个屁,给我立即攻城!”
司徒岚金色的眼眸闪了闪,脸上浮现出几分暴怒,指着桑淦城下令。
南疆攻城的战鼓再一次擂起,浑厚而辽远,云梯被高高架起,但这一次,南疆士兵再也没有了压倒性的优势,更无法让守军绝望。
有了林熙和熙南军的驻守的桑淦城,如同一座铜墙铁壁,没有一个南疆士兵能够像之前那样侥幸登上城楼,每一个北墨将士们都斗志昂扬,为了在林熙面前出头表现自己,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明明是攻城的南疆一方,好像成了被猎获的对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中午,太阳当空而立,正当林熙以为司徒岚会开始新一lúngōng城的时候,南疆的将士们忽然鸣金收兵,如潮水般褪去。
林熙甚至还能抽空吃个中饭,她啃着干硬难吃的干粮,想到今日与司徒岚的眼神交汇,司徒岚似乎现了什么,加上今天南疆攻势的绵软无力,她的心中若有所思。
虽然现在桑淦城来了他们这些援军,因此重新鼓舞了士气,但南疆的士兵们本就数量众多,有着司徒岚这个太子储君在身后擂鼓呐喊,和她在桑淦城带来的加持也差不多,明明三天前还惨烈至极的攻城,今日却不痛不痒。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熙深信这一点。
司徒岚今日的攻城,雷声大雨点小,要么是他想要声东击西,要么,就是他想趁其不备。
但林熙并不认为是后者,在她主动来到桑淦城的这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脱离了司徒岚的掌控,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恐怕他知道自己在,已经放弃了夺取桑淦城,而将目的放到了别的身上
“立即传信翰沙城,让莫念警惕南疆的偷袭!”
林熙将最后一口干粮塞到嘴里,忽然想明白了司徒岚的真实目的,她骤然缩了缩瞳孔,厉声说道。
众人听到她的话,几个呼吸间就懂了林熙所想,迅速跑出去向莫念通信。
如今司徒岚声东击西,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目的是桑淦城,否则也不会一直在城下叫骂北墨出战,也不会下令攻城,但其实上,他只是趁着他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找机会偷袭翰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