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接通了电话。
“你是东方乐扬?”对方是一个女子,声音有点冰冷。
“是的。你是……”
“我是节婕的姐姐。上次去清远旅游的时候,我们见过。”对方的声音仍然很冷淡。
我想了想:“哦,我记得啦,唔,你叫节菲。”我一边说,一边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走廊上。
“是的。我找你有事。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我想了想,“嗯,我现在有空,我在中医院……”
我还没说完,节菲说道:“哪家中医院?”
“金都城附近那家……”
节菲再一次打断我的话:“好,我现在过来,你到医院门外等我。”
没等我答话,她便挂了电话。
节菲找我有什么事?十之**是跟节婕有关的吧。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了我和节婕那晚发生的事,现在兴师问罪来了。
一想到节婕,想到那晚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我所对她做的事,想到当时她那可怜的声音、痛苦的表情,想到床上留下的那滩淡淡的血迹,我心中一痛,充满愧疚。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节婕的姐姐,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节婕本人。
不一会,节菲来到了中医院门外,找到了我。她是一个人来的。我不敢跟她目光相接,说了声:“你好。”便把视线移向别处。节菲沉默不语。好几分钟后,我见她仍然不做声,才稍微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只见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咽了口唾沫,说道:“我……”
我话音刚出口,忽然节菲右手一扬,狠狠地打了我一个巴掌。
我呆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节菲骂道:“你这个垃圾!你竟然对阿婕做出这种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我一听,就知道她果然是知道了那晚我对节婕所做的事了。我被打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却没有动怒,而是低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节菲怒道,“说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吗?阿婕在小时候,差点被人强奸了!”
这句话让我脑袋大震,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啊”的一声。
节菲接着说:“在她十岁的时候,被邻居的一个男人侵犯,把她的衣服都脱光了,还差点把她……幸好她拼命反抗,那男人才没有得逞。但尽管阿婕保住了清白之身,心里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节菲说到这里,我脑袋大乱,已听不下去。我终于明白,在我和节婕初识的那天,我送她回家,当听到那保安说有一个杀人强奸犯逃到附近时,节婕为什么会露出极度恐惧、异常绝望的表情,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我留下来陪她;我也终于明白,那天晚上,在我家,当我要和节婕xx之时,她为什么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会声音发颤地说“求求你不要这样”。
啊?原来我对她的伤害,竟如此之深,深到我所无法想象、无法弥补的地步!
就像我对阿清的伤害的一样!
我曾经伤害过那么多人,现在上天便来惩罚我,让我最爱的女人受病魔折磨,生不如死,也让我的心因此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甚至痛不欲生?
那时候张欣婕说:“如果,那晚我没把节婕带到你家去吃火锅,没让你跟她认识,她就不会那么痛苦。”是的,张欣婕说得对,我的确让节婕痛苦万分,甚至陷入绝望。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从来就不认识她。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去伤害她,不会给她留下永远难以复原的伤口!
我这样想的时候,还不知道,其实我对节婕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些。
260:左右为难
我正在愧疚和自责之中,节菲的话却让我再一次感到震撼。她说:“她现在说什么也不肯把孩子打掉!我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她就是不听!”
什么?!
我两脚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节婕竟然……她竟然有了我的孩子?!
啊——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你果真每时每刻都要以作弄尘世中人为乐趣吗?!
我异常激动,喘着气,声音发颤地说:“你、你说什么?节婕她、她、她有了我的孩子?”
节菲“哼”的一声,冷然道:“你自己做过的事,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她顿了顿,接着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全部都是无比卑鄙、无比自私!你对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就不会想到后果吗?现在出意外了,你就想不负责任了?”
我心中极之难受,想要答话,喉咙却似乎被什么硬物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节菲又说:“我不会让我妹妹把这个无名无分的孩子生出来!我们节家可不会承认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我也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固执,死活都不肯把孩子打掉。她今年才二十三岁,正是最美好的年龄,犯得着把这野种生下来,给自己留下一个一辈子的包袱吗?她还要嫁人啊!”
“不要再说了,”我低沉着声音说,“是我的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绝不抵抗……”
节菲冷冷地“哼”了一声:“即使我把你杀了,又有什么用?能把事实改变吗?”她顿了顿,稍微冷静下来,接着说:“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择:第一、马上和阿婕结婚,从此一心一意对她,让她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第二、现在跟我一起去见她,劝她把孩子打掉,然后永远不要再见她!”
我一听,为难之极。要我马上和节婕结婚,那么雨晴怎么办?我怎么能丢下雨晴不管?但是要我劝节婕把孩子打掉,这种无耻的话,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也说不出、做不到。再说,她所怀的毕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亲生孩子。一个父亲,怎么忍心毁灭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事如此冲动,不想后果,以致现在铸成大错,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和雨晴历尽艰难才能在一起,我当然不能放弃她,说什么也不能;但节婕,我已经对她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还怎么忍心再给她添上新的伤口?情与义,我该怎样选择?
“你到底选哪样?”节菲的喝骂声把我从思索中拉回现实。
“我……我不知道。”我哭丧着脸说。
“哼!你瞧你,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哪里像个男人?我警告你,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给我爽爽快快地解决这件事,不要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