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终究要回到栖身之地,亦是她心安放的地方。
他惨然而笑。却是蓦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望进她的眼眸深处,“可你是朕的皇后。”
是他以国礼,迎娶的皇后。
是他的妻子。
“臣妾没忘,”不顾手腕被攥紧的疼痛,她轻轻道,“所以,臣妾回来了。”
“皇上,若你想要的,是臣妾的身子,臣妾没有意见,”她安静地看着他的双目,“但是其他的,臣妾给不了。皇后,是国母,却也是帝王的妻。妻子这两个字,我以前,一直没有参透它的含义,但是近来,我领会了一些。将来,皇上有了真正爱的人,想要册立她为皇后,可以同我说,我会将这个位置让出。”
“只是请皇上,放我离去。”
“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
姚玉书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攥紧,他嗓音干哑,“你想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坦然道。
煊赫权势、泼天富贵,也留不住她么?
“离了宫廷,何处遮风挡雨?”
“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吾心,即是吾乡,”这样的话,在南星洲时她也说过。
再说一遍,心绪一如当初。
却又好像,更加平和了一些。
“你与谁一同?”
“印星星吧。”
“白雨渐呢?”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蓁蓁叹了口气,眸光清明,“我不是为了他,才想离去。皇上,世上之人,因缘际会……人与人之间,唯有缘分二字而已。你我之间亦然。今夜若皇上执意与臣妾欢好,臣妾别无他法,只好叹一声……缘尽了。”
花香盈盈而来,他们默然对望。
“姚南枝呢?”
“请皇上善待之。”
“朕不碰你,”姚玉书终是松手,妥协下来,“陪朕去伽蓝山。”
她讶异,“何日启程?”
“下月初五。”
手指挑过她鬓边碎发,姚玉书低声:
“只要此行顺利,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
南星洲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暗卫寻不到任何踪迹。
白府之中,亦是不见白雨渐的身影。
好像这个世上,从未有那人存在过的痕迹。
蓁蓁听罢,只是望着窗前那株杏花树。
最近还没到杏花开放的季节,绿叶却是发芽,星星点点地爬满了枝桠。
有人曾经站在那株杏花树下,白衣如雪,沉默地望着她。
这时,玄香走到身边。
“太医院来了人,为娘娘请平安脉。”
蓁蓁点头,那太医便缓步走来,在她几步处跪地请安。
这人看着陌生,蓁蓁难免感到困惑。
“全太医呢?”
往常都是全子衿来请平安脉,怎么今日换了人。
玄香道,“院正夫人临盆在即,院正大人便告假还家,照顾妻子了,这位金太医暂代院正的位置。”
蓁蓁便坐了下来,伸出手。
那人骨节分明的一只手,隔着雪白的绢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蓁蓁低头看着,“本宫近来有些食欲不振。
“还睡不太好。”
“总是隐隐头疼,”
她手放在额角,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