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结婚还有……一年。”她算,“不,是十一个月。”
“觉得久吗?”叶澄铎问。
“有点。”她点了点,竟兀自有些神伤,“还要好久才可以睡到你。”
是把紧绷的弦再往外扯了扯,又是给熊熊烈火添上一息助燃剂,在叶澄铎看来,她的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
王尔德说:“被烫过的孩子仍然爱火。”
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时典垂着眸,纤细的指尖划着他掌心上的纹路。生命线、感情线、事业线……这些江湖传说,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被她拿来消遣。
她若无其事,做出什么话也不曾说,什么事也不曾发生的模样。
叶澄铎多想像她一样。至少不是完全地满不在意,但装腔作势的洒脱也是可以。
但他做不到。
心里一阵紧接一阵的烦躁,胸腔里涌动着一股没有形状、没有规则的气流。
他无法将这口气吐出去,正如他没法对刚才她所引发的山洪视而不见一般。
时典注意到他的视线,想要视若无睹都难。她憋住笑,抬眸:“咋啦?”
“你说咋啦?”他眸色一沉,“还敢问咋啦?”
被他这么一严肃,时典立马撒娇地贴上去,更是把叶澄铎逼得走投无路。
她绕着他的脖子,着急地吻他,吻得他透不过气来,自己还忙里偷闲,可怜兮兮地责问道:“我咋啦?你说我咋啦?”
叶澄铎屏气慑息,被这阵暴风雨般密集的吻吻得无所适从。他把气往下一沉,咬了牙将她从腿上捉下来。
被人凌空扛起,扛到背上,虽然只是一米八左右的高度,时典却还是出于本能“啊”地惊叫出声。
她被扔到一张柔软的床上,撞击腰肢和后背的是柔软的羽绒被。身体触碰到床的一瞬间,她想的不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是——
“铎铎,大热天你还盖这么厚的被……子……”
话没说完,人已经给重重地压了上来。
最后一个字像被阻断了气,翻山越岭终于从气若游丝的人嘴里吐露。
两个人都涨红了脸,呼吸急促,胸脯急剧起伏着。
就这样紧张地、焦灼地对视片刻,时典突然推了推他,考虑周全的:“门还没反锁,窗帘也没拉上。”
叶澄铎起身,径直走到门边,长臂一伸将门反锁了。随后快步回到窗户旁,“哗”地一声将窗帘拉上。
明亮的卧室瞬间变成见不得光的秘密小屋。窗户的橙黄色,使得整个空间像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在这张旧照片里,站着身姿挺拔的少年,凝眸俯视着,蓝色羽绒被上,半支着身子,头发松散,任何……
……任何形容词都无可将其美好述说完全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