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还是商人之子。
“不想念书,那你想做什么?”
“经商,”{江余面露庸俗之色,“想开铺子赚钱。”
“钱不够花了?”宋瑜蹙眉,考虑着是不是零花钱给的少了。
“没有,”江余摆手,“并非这样,这与钱够不够花不一样。”
别人给的钱与自个儿赚的钱那哪儿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的不便是你的,已经有祥庆这般大的铺子了,你还想开什么铺子。”宋瑜理所当然的说道。
江余先是一愣,半响后便笑了起来。
虽说意义不同,但是宋瑜这般说法还是叫他有些高兴,你的便是我的,倒像是他们已经成婚了一般。
“那你不太亏了一些。”江余调侃道,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大抵连人都是宋瑜的。
“不亏,”宋瑜勾了勾江余的下巴,“我的便是你的,但是你却是我的。”
虽说这般一打岔,江余态度倒是越发缓和了,脸上甚至带了笑。
只是这不妨碍江余依旧不肯上学的心,他这样差的根基,恐怕比有些个小娃娃还不如,混到远山书院一群学子堆里,那幅情景他想都不敢想。
“我宁可练武,或者去祥庆帮忙都行,我也不去书院。”
“你该多读写书。”宋瑜苦口婆心劝道,“读书总是有利无害的。”
“我有,”江余朝床头摆着的几本话本点了点下巴,“天天在读。”
宋瑜无奈,“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别跟我装傻。”
“你自个儿连作诗都不愿意,干嘛非逼我去念什么书。”江余嘀咕道,“反正我不去。”
“听话!”
“不听。”
如今的江余哪是宋瑜几句话说的通的,而宋瑜到底拿他没办法,只能哄着他,最终,江余便以书童的身份被宋瑜送到林嗣身边。
一个月后,两人一道并另外一个书童往远山书院去了。林嗣是宋瑜表弟,林家四子,而林家一向清贵,是全然的中立党。
林老太爷最近也察觉了上京的风向开始变了,但是年纪最小的四儿子尚且稚嫩,却与三皇子派的年轻的弟交好,这风头浪尖上,林府的立场可不能变。
好在林老太爷与远山书院的山长是旧交,便直接将林嗣送出去。
这刚巧方便了宋瑜。
以林嗣孤身一人无人照顾的理由,送了他一个书童,当然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就看林嗣另外带了个书童便晓得了。只是糊弄旁人倒也够了。
这样倒是彻底将江余从燕王府摘了出去。
在江余与林嗣一道离开上京不久之后,宋瑜便遣散了后院的戏子优伶们,如此,整个后院便只余下一个孺人。
不知道的人,以为宋瑜被皇上赐下的孺人硬改了性子,而如嘉和帝这般一知半解的人,则是以为宋瑜被这般争风吃醋的戏码弄的膈应,这才转了性子,开始晓得女子的好了。
知道的人,如江玉娘,不过是笑了笑。
那推五公主宋情下水的人便是院子里一个爱慕宋瑜的戏子,看不过江余这般突然冒出来人占了宋瑜的宠爱,倒是叫他连后院也少来了,这才一时嫉妒,做下这事儿。
这事儿着实好查,宋瑜院子里的人虽驳杂,但是人员却是有定数的,只要查查当时谁不在场,便能查出来。
人也承认了,但是这事儿却忍就有许多疑点,那戏子这般身份又是如何能避过所有的下人?伺候五公主的宫女怎么这般巧合不在身边?
只是这一切都在那个戏子自尽后这一切便结束了。
这计谋说不上完美,但是确实是有效的。
只是可惜,时运不济,江余偏偏那日便出门了。
若是这回是她去的话,这会儿被打死的怕便是她了吧。
江玉娘将手里地荷花插进花瓶中。
也不知那一直在背后窥视的人,这会儿是一道被遣走了,还是如愿了,毕竟,听说住在合意居的那位似也被送走了。
天气炎热,马蹄声踩在干燥的泥土路面上,扬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离开上京也近一个月了,原本江余这一行早该到大同府了,但是七天前,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开始各种闹腾起来。也不是闹腾,林嗣看着面色惨白的青年,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
“你要不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
“别是生了什么病。”
这面色看着便是极不舒服了,但是这人却半点不肯吭声,若不是林嗣怕有个什么事儿,也不会主动开口。
那个被他表哥郑重其事交到他手里的青年,宋瑜那般百无禁忌的人,居然会那般在意一个人,这可着实让人吃惊。虽然这叫江余的青年着实长着招人眼球。
只是,不管宋瑜再在乎,江余长的再出众,对于林嗣来说,这人便依旧只是一个下人,或者说,宋瑜的男宠。
在林嗣这般读圣贤书之人眼中,要有什么好的印象那便难了。
而江余如今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且现在的身份也是个良民,他也没道理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吧。且也没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