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实情况却是如此。
苏嫣近日从全国各地呈上的秀女名册中,仔细甄选,并圈出了几位容貌才情俱佳的姑娘。
拿给皇上审阅。
可皇上前些日子就已经表态,今年不行殿选,无需扩充内/庭。
但苏嫣仍是按照组制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事宜,今日段昭凌下朝,回到漪澜宫,问了宫人,得知苏嫣又在书房阅卷。
他走过去揽美人入怀,隔着轻薄的纱衣,能感到怀中娇躯的细嫩。
但低头一瞧,登时不悦,他一把将苏嫣手中的名册夺下,“朕的后宫,不需要别人。”
“但臣妾觉得后宫太冷清了些。”苏嫣径自回应。
段昭凌的脸色稍缓,“那便时常传些家眷入京,陪你叙话。”
苏嫣撩了一眼窗外,话音儿里妩媚入骨,但表情却冷得紧,“臣妾是要选些姐妹们来分忧,陛下日日宿在漪澜宫,臣妾的身子,可吃不消了。”
“哦?”这番话成功地勾起了他的火,摸索着就将她衣衫解了,还没触碰,苏嫣已经伸指抵在他胸前,“忘了告诉陛下,臣妾的葵水来了。”
是以,漪澜宫上下,就又瞧见陛下脸色铁青地往坤元殿去了。
夏日酷暑,暑气燥热。
殿外蝉鸣一片,扰人清梦。
好在初夏时,段昭凌命工匠在漪澜宫寝殿下面,挖了冰窖,一入夏,便将大块冰晶存入。
苏嫣的寝宫清凉舒爽,丝毫不受炎热之苦。
段昭凌亦是长期居于漪澜宫,唯今夜例外。
傍晚负气而去,晚膳亦没回来用,苏嫣并不在意,倒是图个清静。
可入夜之后,原本沉闷的天幕,突然阴云密布,雷电交加。
不一会儿,就下起暴雨来,倾盆泻下。好似火盆中又投了碳花,将原本就难耐的暑气,激得更盛。
苏嫣被雷声扰着,无法安睡。
眉心突突直跳,她正轻轻揉着,就听殿外脚步声踏雨而至。
而后,桑榆点了明蜡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一人,形色匆忙。
定睛一瞧,竟是玉珂。
玉珂裙摆已经湿透,她焦急道,“请贵妃娘娘移步坤元殿,陛下咳疾又犯了。”
玉珂口中的又犯二字,绝不是指寻常的咳嗽,段昭凌早年落下病根,咳疾严重时,便会咳血难止!
这个病,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能谨慎调养。
但此症,应是冬日寒气侵体,容易发作,如今正是盛夏,在常理之外。
见玉珂急的直想掉泪,苏嫣心中更是纷乱,桑榆备好轿撵,且替她罩了雨披,一行人冒着大雨往坤元殿去。
苏嫣解下雨披,走上殿门时,太医已经聚了好些个。
“不是说陛下咳疾,只有冬日才容易发作么?”苏嫣边走边问。
太医令拭了额上的汗,答,“经老臣诊察,陛下先是体内寒凉,后又教暑气熏了,一冷一热之下,才将病疾激发!”
想来是如此,他素在漪澜宫凉爽,今日突然回了坤元殿,且暴雨闷热,这病才来势汹汹。
“朕没事,歇歇就好。”段昭凌半靠在榻上,朝苏嫣宽慰一笑,唇色苍白,“都是玉珂她们小题大做,半夜里又把你寻来,闹得无法安歇。”
“既然陛下无事,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苏嫣见他嘴硬不服软,遂起身就走。
段昭凌这才扯住她衣角,无奈道,“朕说的都是反话,你留下罢,也省得朕再过去找你。”
太医煎好药,玉珂过来,段昭凌却执意要苏嫣来喂。
“陛下一把年纪了,倒像个孩子似的。”苏嫣嘴上没好话,可做还是得做。
“你答应今年不选秀女,其余的,朕都听你的。”
苏嫣想了想,“臣妾哪里还有甚么可求的。倒是陛□子不大爽利,该多锻炼太子理政,日后能帮您分担一些也是好的。”
他闭上眼,一口一口喝着药汤,“此事,的确该提上日程了。”
段昭凌刚睡下,苏嫣也是折腾的一身疲惫。
偏偏坤元殿外又有人求见,皇上正在休养,只能她过去接见。
雨幕下,甄才人着雨披撑着伞,候在殿外。
一见苏嫣,便疾步上前,面色焦急,“臣妾听闻陛下突发旧疾,在殿中坐卧难安,是以,深夜来探,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苏嫣掩着唇,引她入内,“你对陛下能有此心,更教本宫放心。”
甄才人在殿内坐了片刻,仔细服侍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见段昭凌睡下,苏嫣也打算回宫休息,毕竟人多手杂,反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