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男人!
花落春究竟修行的是什么邪术?
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关灵道用被子把头缠了一圈又一圈,包成一个白色巨大的粽子。
男人跟男人怎么做那种事?从什么地方,那什么……以前虽然好奇过,他却没心思细想,今天不想听也得听,不容得他不去想!
花落春不爱说话,只是隐约能听到他的喘息,但另外陌生的男人却低吟不停。关灵道苦不堪言地听着,心想花落春不是不允许花家的弟子娶亲么,怎么自己又做这种事,还是青天白日的在花彩行的画涧里?
那声音许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关灵道捂着头扔掉被子,把门狠狠拉开,头发也凌乱着来不及打理,径直朝着竹舍外而去。
“你去哪里?” 石敲声自树下抬起头问他。
“找酒喝。” 关灵道憋着怒气在竹舍周围乱刨,“这里有没有酒窖?我要喝酒。”
大白天没事喝酒做什么,就算有也不在地里埋着,刨什么?石敲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微开唇看着他,忽见关灵道紧皱着眉,满头冷汗,又朝着竹舍台阶上刚出来的年轻男子跑过去:“师父,师父。”
那语调让石敲声冷不丁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小鸟依人?
石敲声脸青唇白地看着关灵道,这小子刚才还不顾形象地乱刨发怒,没有半点弱气,怎么见了计青岩就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计青岩见他衣服头发凌乱,面色疲惫不堪,似乎不知受了什么重创,转身进了竹舍:“随我进来。”
关灵道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竟然,就这么被骗了。
石敲声心里轻叹,拉着窝在地上睡觉的君墨道:“我们换个地方晒太阳。”
计青岩看不出么?关灵道平时在别人面前干脆得很,调皮捣蛋一肚子坏水,也不会为了什么小事就觉得委屈,只在他面前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屁大点事也要计青岩摸头才罢休。
就你话多,哪天被计青岩讨厌也活该。
君墨一声不吭地被他抱起来,那只色彩斑斓的松鼠也爬着跟上来,往画涧深处走去。
往竹舍后面走了十几丈,几乎到了画涧的尽头,石敲声远远望去,忽见参天古树后露出个木质尖角,好奇走近一看,竟是间不大不小的小木屋,静谧地隐蔽在树林里,看似是个无人居住的地方。
石敲声见这木屋古朴雅致,年代久远,不由得想进去看看。他生性谨慎些,不敢妄自推门而入,在外面远远站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望进去。
有些暗,隐约见到墙上挂了一幅画。
被窗棂挡着,看不太清楚。
刚要走近两步细看,忽然间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紧推着他,生拉硬拽不让他前行。石敲声心生古怪,正要从衣服里掏出那东西来看看,忽然间背上一阵发凉。
木屋里传出来若有似无的均匀呼吸声,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有人,木屋里有人。
是什么人暂且不说,他如今在花彩行的画涧里住着,如果被人发现他擅自进入这木屋,那也是非常尴尬。屋里那人的修为高深,好在睡得正沉,没有发觉他的存在,石敲声镇定地、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转身前又不经意地瞄了那挂着的画一眼。
只是这一眼,犹如惊雷劈下,石敲声额头冒着汗,不能动了。
就在水墨画上题字的旁边,有个红色的刻印,以古篆体工整地写了两个字,有些模糊不清,换作别人也许不会记得什么,但石敲声却无论如何不会认错。
这两个字是“上清”,不是当今的上清,是几百年前的上清。这刻章,他曾经在藏书阁里留下来的前上清残卷中见过!
这幅画,是前上清的画。
窗户的缝隙有些小,石敲声看不清楚那幅画上有些什么,只模糊看到画里面似乎是个房间,有张书桌,上摆有笔墨纸砚,一只手正在桌前执笔。
这画里是个人,似乎是个正在写字的年轻男子,却被窗棂挡着,石敲声什么都看不清。
这画是上清宫出乱子时,不小心流落出来的?
石敲声转念想了想,心里倒也释怀了,这画已经是几百年了,花彩行喜欢搜集古画,想必是从不知什么地方寻来的,挂在这木屋里面时不时看看,也算不得奇怪的事。
那么久的事了,前上清也已经不在,这画既然是花彩行找到的,那便是花彩行的,与他无关。
一时间只顾着想这幅画,石敲声倒是险些忘记自己怀里的东西,静悄悄地退开走到竹舍附近,这才随意掏了掏。这东西比他警醒,竟然早一步察觉到木屋里有人,要不是及时把他拉住,只怕现在已经酿成灾祸。
紧接着他愣住。
本以为怀里掉进来什么小动物,说不定就是花彩行的白毛松鼠,想不到却不是活物。
怀里什么也没有,是一只毛笔,是那只他从小时候就带在身边,用了许多年的旧毛笔。
就是这只毛笔阻止他刚才进入木屋的?
他不明所以地在草地上坐下来,紧皱着眉细看。刚才前胸的触感太过于清晰,绝对不是他想象出来的,他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毛笔略微旧了些,狼毫已经脱落过一次,他两年前换了新的,柔软厚实。笔杆多年来被他握得光滑,手感舒适,轻重也好,用得很是顺手,但他无论怎么看都普通得很。这么一只普通的笔,刚才怎么会阻止他进入木屋?
石敲声阅览群书这许多年,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直到今天才突然发觉,他其实还是有许多都不懂。
死物变活,之前的书籍中可有记载过?
他心思不定,轻轻在笔杆上抠着。
~
这毛笔自然不是关灵道,他没心情,也没时间。
“出了什么事?” 计青岩走进关灵道的房间里,在桌前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