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再一次试图去隔壁病房偷烟时,却被那老人家逮个正着。老人家的脾气特别差,辛辛苦苦一根一根藏起的烟,却被个小毛孩成包成包地偷,老人家气急了就要动手——
只有连笑知道,是她向老人家告了密。
也只有连笑知道,当她看见那老人家抄起拐杖就要往那男孩身上揍时,她有多恐惧。
挨打这件事是她一生的阴影,以至于如今她都快奔三的人了,但凡被男人弄疼一点,都要炸。
可她那时依旧硬着头皮扮演了一回救世主,从拐杖底下拽走那男孩,拉着他在医院的各层走廊一路狂奔,终于甩掉了那老人家。
可她也因此摔了个大跟头。
她还记得,她跑得太急被绊倒时,那个男孩就在旁边看着,连扶都不扶她。
想来也是,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怎么还会在乎她的死活?
那时她的伤本就还没养好,又好死不死摔破了脸,丑得不想见人,就天天待在病房里看漫画书。
漫画书都看完了,脸还没好,连笑想到自己大概是破相了,彻底好不了了。
她当时照着镜子哭,隔壁床的男孩却说:“没事,以后可以整容。”
在那个年代,“整容”是多么陌生的词,连笑一听也觉得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连笑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不确定他是在取笑她还是在安慰她。
只不过那副浅浅淡淡的语气,大概,是在取笑她吧……
回忆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因方迟收回了看向茶几上那堆啤酒罐的目光之后,浅浅淡淡地往她脸上带了一眼,便欺身而来,气息再度将她笼罩。
他之前只是治好了她的打嗝,这次却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接吻的滋味可以这么好,这么令人……
食`髓知味。
连笑一边神思快要涣散地回应着,一边提醒自己别忘了任务在身,双手试图挤进紧紧挨着的彼此之间,解他的扣子——
他却跟她作对似的,她刚要成功解开一颗,就被他再度一把抓住手腕。
再不容她有半点挣扎,已一手控住她双腕,拉到头顶。
连笑瞬间没了还手之力,心里顿时戚戚,不过幸好她穿了件特别难脱的套头衫,他的扣子难解,她的套头衫只会更难脱。
正得意,下一秒却——
他竟然不和之前那样,试图脱她的衣服。
而是一手依旧拽着她双腕,一手直接去解她的……
裤子。
连笑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住。
这这这……
这是要直奔主题了?
他他他……
原来她每次喝醉,他都是这么对她的?
☆、第 45 章
连笑一个激灵, 就跟砧板上被抽筋扒皮的鱼似的,整个人差点弹起来。
方迟就笼在她视线上方,自然没让她逃了去, 手腕却被她挣脱了。
连笑挣脱出手腕的当下, 就把他趁机作乱的手给挡开了。
如此矫捷, 哪有半点醉鬼的样子?
连笑也意识到自己忙中出错,暗叫不好。
果然她动作一起, 下一秒便引来方迟狐疑地一抬头。
连笑正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虚,生怕被他瞧出来什么,赶紧闭眼来了句:“重……”
随即跟个睡相极差的醉鬼似的, 皱着眉头侧过身去,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缩成一团时不忘偷摸把自己最后防线重新系好, 死守。
看他还能把自己怎样。
以方迟平时那怜香惜玉的劲儿,她都已经假装醉死过去了,他肯定得打住,甚至会把她抱进卧室, 帮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睡。
谁让他是绅士?
连笑算是明白了, 折腾这么久, 她连他衬衣纽扣都解不成,却差点把自己最后防线搭进去,更近一步的话岂不是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计划失败,看来她得另寻它法。
比如,灌醉他?
可她酒量那么差, 他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就已经开始断片撒酒疯,可还行?
再比如,趁他睡着……
连笑脑子里刚生出这么个念头,就被狠狠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