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指着她,对谢珃痛心疾首道:“你看看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谢珃冷道:“爸,妈,既然子奇已经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谢父道:“阿珃,你知不知道姜眠说要给子奇改姓?”
谢珃自嘲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跟着她,除了双周一次的监视权我还能怎么办?”
谢父语重心长的劝:“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收起你那堆花花肠子,先跟她谈条件复合,她要多少就暂时给什么!实在不行就放弃,从子奇那边下手。小孩天性慕强,只要你能修补这层父子关系,再等孩子大些就重新起诉。以我们谢家的经济地位,子奇现在不懂,长大肯定明白跟谁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孩子在手,女人再狠也拗不过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儿子。”
谢父最后一次强调:“阿珃,我不管你跟姜眠最终关系是如何,我只要子奇!如果子奇是普通小孩也就罢了,我还管什么姜眠?现在就押着你跟其他女人相亲结婚!可问题是姜眠将子奇生养得太好。孩子三岁看老,我看好子奇,断然不会让这么优秀的血脉跟她姓姜!”
第60章
谢珃反问:“所以你们只要孩子, 至于我妻子是谁都无所谓,对吧?”
谢父谢母点头。当然,“你要是能换个有背景的妻子则更好!”
谢父蓦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只是阮家那个就算了, 疯癫骄纵, 德不配位, 枉费她有那般好的家世, 却连姜眠一半都不如!阿珃, 你要记得——”
谢父蓦然附耳低语:“只要不姓谢,都是外人!”
谢珃余光瞟向不知情的母亲, 嘲讽地勾起唇角, 眸底已无热意。
他再返回病房, 门已上锁。
谢珃知道敲门不会应,便坐在门外长凳候着。嚼着戒烟糖, 不自觉地一颗又一颗。
等着,直至医生查房才借机跟进去。
谢子奇盘腿坐在床上, 张嘴配合医生的检查。
继承姜眠和谢珃两人美貌的孩子, 静则乖巧、动辄伶俐,饶是面冷的医生都忍不住掏糖!
护士在旁直打趣医生偏心, 往常连一颗都不肯给,如今倒肯直接掏一把?
谢子奇奶声道谢,回头就将糖果交到姜眠手中, 讨好道:“喏,都乖乖上缴给妈妈了。”
姜眠佯装发怒:“你现在倒挺自觉的?别人不知道,但你昨晚怎么就忘了饮食有度的道理?”
谢子奇以哀怨的目光看着姜眠:“妈妈, 你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
姜眠道:“‘明知故犯’不在这范畴之内。”
谢子奇噘嘴:“宝宝今年还没犯错, 值得原谅。”
姜眠:“……”
姜眠断然拒绝:“我们有言在先, 有错当罚。你罪加一等,扣十朵小红花!”
“妈妈,你不可以……”
“就因为你贪吃、不自律,导致脱水拉稀发高烧,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都把妈妈吓坏了!”
一听到扣小红花,谢子奇起初是赶紧掰手指计算剩余数,但听见吓坏姜眠,赶紧伸手抱着她,眉目娇憨地保证再也不贪吃了!
谢珃静静看着两人的温馨互动。
隔了许久许久,他轻声,轻得不能再轻:“姜眠,谢谢你。”
在他缺席的日子里,姜眠一个人撑起了所有,把儿子教养得很好,而那些不好的——只会因他而起!像是被鬼魅牵引,他又加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们。”
姜眠依旧没有回应他,唯有谢子奇忍不住窥视他几眼。
***
午后的病房,十分安静。
叶转替姜眠送来办公电脑跟文件就走。
姜眠左手轻拍已入睡的孩子,右手在键盘上飞速起落。
谢珃就坐在她身后。他眼中的姜眠一如当年,依旧温柔而坚定。
可在姜眠眼中,谢珃早就不是那个像痞子一般笑着拉住她喊媳妇的人。
她没变。
是他变过。
谢珃垂眸,指腹摩挲串在脖间的对戒,忽道:“姜眠,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别让子奇改姓?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我也猜不透爸妈他们气急败坏会做出什么。”
他的嗓音暗哑,听着很刺心,“我可以去预防、去阻止,但我怕——我就怕万一有疏忽……”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姜眠扭头看向他。
谢珃沉默地摇头。
姜眠道:“你爸妈有这时间折腾怎么不去精神科瞧瞧脑子?真把自己当太皇太后了?”
谢珃面无怒容,反而自嘲:“怎么没把我也骂进去?说我把自己当作好色昏庸的皇帝?”
姜眠道:“皇帝是名正言顺的妻妾成群,你呢?怎么搞都叫‘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隐喻我是西门庆吗?”谢珃自黑,又道:“姜眠,如果我们没有结婚就不会有子奇——冲着这点,你不能后悔嫁过我。”
“我们从小认识,牵过无数次的手,走过无数的路。你答应嫁给我,至少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