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圣菱的话,令庄傅雪莫名的不安起来。
圣菱抬步,向着悬崖边走去,迎着那东边的朝阳而站,染血的圣洁白衣,宽大的衣摆,长长的摇曳在身后,“我与阿玄,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而我对他的感情,我一直以为,那不过只是‘兄妹之情’。这么多年来,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心口疼痛,而没有想起你的时候,我的心口,还是会时不时的疼痛。那时,我便想,是他想我了!因为,当年,他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种下了‘生死同命蛊’,任何一方想着对方,两个人的心口,就会疼痛。而任何一方在心底里与对方说话,对方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一样可以听得到。但我不知,身上的‘生死同命盅’,其实,早就解开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每当想起你的时候,都是失望而疼痛,于是,就不由得想起了他,因为,他绝不会令我疼痛。也许,这就是逃避。这么多年来,越是等,对你的失望就越大,便越是会去想起他。傅雪,或许是我太过迟钝,直到他出手杀我,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我才懵然发现,这么多年对你的等待,已经让他的身影,不知不觉融入了我的身体里。对他,原来,不仅仅是‘兄妹之情’!”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庄傅雪神色激动,双臂,用力的摇晃着圣菱的肩膀。
圣菱面色苍白了一分,望着面前的人,“其实当初嫁你,也带着一丝一时之气。明知道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自己却还处处为他求情。三种刑法,在行刑之时,有那么多次,我都想杀他,可是,每一次都下不了手。那样的自己,根本对不起我的父亲,于是,我就生自已的气,就……”
庄傅雪倒退了一步,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漠然的道,“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的爱过我?”
“爱过!”若是不爱,何至于会等那么多年。只是,漫长的等待,心会变凉,而想起那一个人,会心暖。人,驱寒趋暖的。
“此刻,我要你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对不起!”
“即使我告诉了你,我是被他囚禁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要留在他的身边?”
圣菱轻轻地点了点。
庄傅雪再退了一步,身后,悬崖的边沿,一颗颗的石子,连连的落了下去,带起一连串的回音。
……洞口打开的结界,并没有结回去。
圣菱在洞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东边的天阳,悬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央,才抬步,缓缓她走了进去。她以为,会再看到那一袭黑衣,但是,没有,洞内,并没有他的身影。准备离开之际,余光瞥见右侧的里边那里,有一条石缝,透过石缝往里望去,里面豁然开朗。
圣菱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机关,将石门打开,令石缝扩大,走了进去。一眼便望见了那一个盘腿坐在石床上运功打坐的人。
静静的望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圣菱知道,那一双原本深谙无垠的黑眸,以后,再也例映不出自己的身影,但是,她却想在余生,用自己的眼睛,来例映他的身影!
圣斯部落,皇汀内。
圣卓道出一个今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只见,他指着床榻上‘沉睡’的人,道,“那一日,圣主说,她还没有死!”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猛然望向了圣卓。
秦楚蓦的想起,那一日,圣玄抱着圣菱的‘尸体’,他也说圣菱没有死,那么,会不会真的……这时,只见一抹身影,缓步踏进了‘皇汀’,宽大的衣摆,长长的摇曳在身后。
圣菱!
此刻踏入‘皇汀’的人,竟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圣菱……“谦长老,各位长老!”圣菱对着八位长老点了点头,继而望向秦楚一行人,也是浅笑着点了点头,美靥如画的容颜,十年如一日的未曾变化。
“阿菱,你真的没事?”八位长老围聚过去,神情激动。
圣菱点了点头,“是阿玄救了我!”
闻言,所有的人,几乎是默契般的都特目光落向了床榻上的‘秦楚’, 将刚才圣卓所说的括,对着圣菱说了一遍。
圣菱双瞳微微睁大,下一刻,飞快的向着床榻走去。
两个时辰后。
圣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那一个隐秘的山洞,回过头来,道,“你们且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先进去问问阿玄!”
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洞口。片刻后。
圣菱一个人出来,望向秦楚,道,“阿玄说,雪儿并没才死。要救她,需要用‘权杖’,可是,‘权杖’之前已经被阿玄拿来救我了!”
“难道,非要‘权杖’不可么?”秦楚上前了一步,问道。
圣菱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秦楚与祁千昕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链“楚姑娘,你与祁公子手上的那一串‘水晶链’,其实,比‘血杖’更有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闻言,秦楚毫不犹豫的点头,就要取下自己手腕上的‘水晶链’,可是,水晶链在脱离指尖的那一刻 ,秦楚的脑海,猛然一阵毫无征兆的眩晕。
这时,同样褪下了手腕上的水晶链的祁千昕,忽的伸手,眼疾手快的将秦楚褪下来的那一串‘水晶链’给带了回去。握着秦楚手的手,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颤抖。
其他人在那一刻,也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晴。因为,刚才那一个人的身影,竟在一点点的变淡,变透明。
圣菱自然也看到了,“怎么会这样?楚姑娘?”
谦长老将刚才的一切,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抚了抚胡须,走上前来,低低的对着圣菱说了几句。圣菱先是诧异,后是震惊,最后,是欣喜的浅笑,对着秦楚道,“楚姑娘,雪儿多睡一点时间无碍,等到你可以褪下手中的‘水晶链’的时候,再救雪儿也不迟!”
秦楚望向谦长老,见他慈爱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于是,猛的,她懂了。
耳后,倏然划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一行人,再在部落内住了两日,一道离去。
迷雾森林外,一行人,分道扬镳!
半个月后,秦楚与祁千昕回到西越国,怀中的小家齐,几乎每天都嚷嚷着要回去,嚷嚷着要‘龙’。
衣幕降临!
秦楚哄着小家齐睡了之后,让宫女带着小家齐下去,然后,褪去身上的衣服,步入了散发着袅袅氮气的池水中。
祁千昕在御书房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回寝宫,秦楚还没有从浴池中出来。站在池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池水中的春色,揶揄道,“家齐呢?”
秦楚不料面前的人会突然回来,连忙蹲下身去,用池水中漂浮的花辫掩盖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无言的对上他的话。
祁千昕不紧不慢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步入了池水中。荡漾的水波,将水面上的花瓣,一片片的波荡开去。
秦楚不由得往后退去,不过,刚退了一步,身体便抵到了池子,无路可退,有些脸红结巴的道,“千昕,池子那么大,你不要靠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