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姐姐,觉得南月长大了不喜欢,不要南月了吗?
病了的南月说话十分没有条理,像个小孩子似的。
然而无名却听懂了。
她的心脏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刺中一般,又疼,又痒,又酸。
原来南月竟也在担心她会离开她吗?
不会的。无名忍住喉咙中干涩疼痛,柔声道,我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所以无名伸出一根手指,做出拉钩的姿势,轻轻笑道,小南月,你愿意吗?
南月朦胧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软软地伸出手指,和无名勾在一起:愿意!
那就说好了哦,小南月,你也不要离开我。无名靠近她的耳边,用气音道。
南月咕哝一声,缩在无名的心窝里,再次沉入甜甜的梦乡。
无名心中思绪终于平静下来,她缓缓阖上眼,脸颊上始终漾着一抹笑。
第二天,南月的烧虽然退了,却仍然没什么力气,又昏呼呼地躺了一整天。
直到第三天清晨,南月才终于清醒过来。
从床上坐起的第一眼,就看见无名捧着一碗热粥坐在床边,正轻轻地吹着。
无名的脸色十分柔和,动作更是轻柔无比。
见她醒了,无名自然地喂来一勺粥:病好一些了吗?
嗯好多了。南月吞下粥,含糊道。她回想起生病时和无名模模糊糊的一些相处细节,脸颊泛起微红。
前两天南月病得并不严重,也说不上难受,只是脑子一直是昏沉的。
南月隐约记得自己发烧躺在床上时,无名一直守在她身边,温柔地任由她任性,就连大半夜也陪着她聊了许多
等等,她们都聊了些什么?
南月的手指在被窝里蜷缩起来。
很快,她就松了一口气。
呼她想起来来了,她当时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的,没有说错什么话,更没有不小心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她就连问无名是不是不要她了,话里也说的是南月二字,而非小月亮。
而当时,无名的确回答她说,只要她愿意,就一定不会离开她。
南月看着无名温柔的动作,不由得微微愣神,眸中溢着流光。
她在想,是不是,无名已经很喜欢作为南月的自己了?
那么
在想什么呢?无名又喂来一口粥,似是不满南月发呆,她没立刻抽走勺子,而是有些恶劣地抬起手腕,让南月随着她的动作仰起头。
南月可怜地眨着眼睛,声音含糊:没没什么
无名这才抽走木勺。
南月吞下口中的粥,抱上无名手臂,软软道:无名,年节那一天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可、可以吗?
将自己的身份正式告诉无名,应该算算惊喜吧?
南月忐忑地抿起唇。
当然可以。无名狐狸眼微微眯起,笑着伸手挠挠她的下巴。
既然南月的病已经恢复了,她自然没理由再呆在王府里。喝完粥,无名便送南月回南家。
两天没离开过王府,一出门,无名便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百姓看向她们的眼神似乎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主要是看向南月的眼神,像是灼热的喜爱,又像是紧张。
甚至还有人远远地伸出头来看一眼,又立刻紧张地收回目光。
南月感觉不到他人窥探的目光,无名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眯起眼眸,冰凉的杀气四溢,这才逼退一部分目光。
快要拐到南府时,无名轻轻拉下马缰绳,放慢速度问路边的卖菜大娘:秋大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和南家姑娘一出门,就感觉街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似的。
南月听见无名的话,才发现周围人眼神不对劲,立马弱弱地往无名披风中缩了缩。
无名轻笑一声,握住她的小手安抚。
嗐郡主殿下,您这几天没怎么出门,可不知道呐,现在京城中不知多少男子想要将南姑娘娶回家。
无名皱眉:怎么回事?
秋大娘常常在无名的商行中买东西,每每在街上看见无名,都会热情地打招呼,甚至还给无名塞过几次农家菜。此时听见无名发问,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一股脑说了出来:
两天前南姑娘不是在城东擂台那儿跳了一回舞吗?我虽是没见到,但亲眼看见的人可不少。好几个年轻男子看完那舞,手舞足蹈的,发狂了似的想要知道那究竟是谁家姑娘。后来不知是谁发现那是南姑娘后,当晚就有人上南家提亲啧啧,这两天啊,南家不知收到多少张拜帖
秋大娘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无名眼底却冷了下来。
那天南月的剑舞,自是极美的,可一想到观舞的不仅只有自己,还有无数来自远处的阴暗目光,无名就觉得心里暴躁得要命。
看也就看了,竟然还敢去南家提亲?
无名轻笑着问:都有哪些人家?
秋大娘想了想:这我也只是听说,上至户部尚书家王大人的嫡子,下至那群成天在街上晃荡的小混子。嗐,殿下,南姑娘,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也就是想凑热闹,看看南姑娘究竟长什么样。我相信南大人绝不会将姑娘许配给那种人,还是王家公子和南姑娘更相配一些呐。
旁边的小贩听到这话,也笑着凑上来:对对,我前些天看了王家公子一眼,那是俊朗非凡呐,正好和南姑娘相配。
无名压着怒意和秋大娘告别,带着南月继续向南府走去。
南月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小小的手指不断在她手心画圈圈,低声道:无名我不会嫁的。我不认识王家公子,也不喜欢他。
其实就算南月不说这话,无名也清楚,南博远是绝不会和王家联姻的。第一是南鹜至今没有娶妻,南博远为人刻板,他既然答应了南月要先处理好南鹜的婚事,只要中途不出什么意外,便绝不会中途反悔再不济,也仅仅是订婚约,等南鹜完婚后,再去确定南月的婚期。
再者,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南博远虽然想着让南月成长一些,以便待价而沽,但怎么也不可能将她嫁入太子门下。
我知道无名长叹一口气,熟稔地将下巴搁在南月肩膀上,我只是有些生气。
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小半年的小姑娘,好不容易长大了些,就有人觊觎上。她能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