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云曦好奇地叫了一声。
沈云琪目光复杂,她总觉得,王妃似乎是个什么都知晓的人物,便是连这几日对她们格外殷勤的阏夫人,想来王妃亦是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只王妃偏偏又说,小姑娘想太多,想来应是在提醒她,莫要将话都说漏了嘴了。
自觉参透了屠凤栖话中深意的沈云琪,重重的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您吩咐的,臣女都会做到的。”
屠凤栖:……等等!她吩咐了啥?她只是单纯瞧着沈云琪那花苞头,想起了自己天真无邪的时候罢了!
小姑娘心眼儿太多啊!
沈云琪却是自觉自己做的很对,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个听戏的主意是阏夫人想出来的,臣女瞧着阏夫人不是个好人。”
便也只是娘亲近来被阏夫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双眼了,那般一个大嘴巴的夫人,如今却是频繁地往她们府里头跑,说不得脸她爹昨夜歇在了何处,那阏夫人皆是要说出去的了。
屠凤栖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
沈云琪与沈云曦两姐妹告辞后,屠凤栖便是彻底地将汤圆儿丢给了桑支带着,而她自己却是回到了房中,整个人皆是埋到了锦被里头。
总算是能够好好歇息了!
一个身影从窗口飘了进来,望着仍是穿着外衣,便躺到了床榻上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认命一般,上前去伺候着那娇气的姑娘了。
次日,屠凤栖果真如她所言的那般,带着汤圆儿一同去赴约了。
只她才抱着汤圆儿下了马车,沈云琪便是惊呼了一声,随后却也不顾身后满脸惊讶的丞相夫人与沈云曦了,忙快步走了过去,便在马车前堵住了屠凤栖。
“王妃怎还将小世子给带来了?”
沈云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不是说了,那个阏夫人有古怪?偏王妃却还是将小世子给带来了,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那王府的两个半主子,可都是要折在这里头了。
汤圆儿死死地搂着屠凤栖的胳膊,哼,今日爹娘出门玩儿,竟还想不带着他呢!若非是他聪明,险些都要被留在府中了!
汤圆儿大人自觉很是得意,屠凤栖却是满脸无奈。
谁叫她起床后闹腾了些,待到出门的时候,却是被汤圆儿给逮住了?这小团子如今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呢,鬼灵精得什么似的,当即便是抱着她的大腿儿,死活不愿意松开。
若是能选择,她又岂会带着一个肉球过来?这小胖子呆在她的胳膊上,都险些要将她的胳膊给压断了。
面对沈云琪震惊中竟还带着些许谴责的目光,屠凤栖当即表示这个锅她是不背的,“是汤圆儿想要来听戏的,小娃娃啊,总是粘人。”
这个解释很是叫沈云琪服气,再看汤圆儿已经蠢蠢欲动地往里头探脑袋了,她只能摇头叹气了一声,只盼着是她多心了。
丞相夫人自是与阏氏一同的,只阏氏见了屠凤栖,眉宇间却是没有多少恭敬,反倒是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目光冰冷刺骨。
屠凤栖自觉是个心宽的,只看着丞相夫人,抬了抬下巴,“这便是你今日要听戏的地方?”
眼前这个小茶楼瞧着便很是寻常,屠凤栖啧啧了两声,目光却是望着阏氏的,“却还不如醉乡楼呢!”
阏氏却是在心中冷笑,谁不知晓醉乡楼是他们战王府的产业?若是当真到了醉乡楼,究竟是谁算计谁,那还真是说不定呢!
丞相夫人面上亦是有些感激,倒是解释了一句,“是阏姐姐说,这里头有一个顶顶儿出彩的戏班子,寻常人都是不知晓的。”
便是说,她亦是被阏氏给怂恿来的了。
屠凤栖应了一声,抱着汤圆儿率先走了进去。
瞧着很是寻常的茶楼,里头却是大有乾坤,那戏班子大抵是真的有些名气了,偌大的大堂中,竟是坐满了听戏的人,其中更是不乏眼熟的夫人姑娘们。许是听戏听得太过入迷,便是连当朝的王妃悄无声息地上了楼,亦是无人察觉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听戏失踪 下
屠凤栖抱着汤圆儿上了楼,雅间内早便备好了茶水。阏氏对着丞相夫人挤眉弄眼了一番,目光不断地往屠凤栖与汤圆儿的身上扫。
屠凤栖只当做不曾见到二人的小动作一般,只抱着好奇小宝宝汤圆儿,专心的听着下头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今日唱的这一出戏很很是有些意思,说的却是一个高门的贵女,与其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小儿郎恩恩爱爱的故事。那小儿郎温柔体贴,自幼便对贵女很是专情,只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宠着一般。
二人虽无婚约,却是比有婚约的男女更是叫人羡慕几分。偏到了贵女便要成亲的年岁,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是霸道的男子,那男子见了贵女的容貌,自是难以忘怀,后来趁着贵女与小儿郎闹了别扭之际,竟是背着二人,偷偷地去贵女家中提亲。
待到贵女与小儿郎和好后,却突然知晓,自己竟是已经被许了人家。因着贵女与小儿郎之间的情分甚笃,知晓此事后,自是伤心欲绝。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贵女便是再难过,亦唯有忍着心中的情绪,不甘不愿地嫁给了那个男子。
屠凤栖望着下头那抹了一脸粉的小儿郎,在一个姑娘的怀中哭诉,那贵女与男子竟是有多绝情,他有多深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嫁给了旁人。若是时光能重来,他定是要趁那人出现之前,与贵女定亲。只可惜,如今他只能独自黯然神伤,那贵女有了自己的儿女,早便将他给忘于脑后了。千错万错,总是时间与命运的错,他如今仍是对贵女念念不忘,可见是个长情的。
“若说这男子虽是缺德,但到底是那个姑娘的错了。”阏氏半垂着眼帘,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抚摸,“试问那可怜的小儿郎,又做错了什么?二人之间会吵起来,不过是因着小儿郎与贵女的姐姐说了几句话罢了,若是当真信任一人,又怎会连这些都是不懂?”
阏氏呵呵冷笑,丞相夫人却已经看到了那儿郎哭哭啼啼,悲痛欲绝,却偏是不敢去见贵女的部分。
“却也不仅仅是贵女一人的错儿的。”丞相夫人捏着帕子,“那儿郎瞧着却也不是个好的,反倒是从未出现过的神秘男子,自成亲后,连一个妾室都是没有的,便只这一点上头,我亦是愿意选择那男子的。”
阏氏没有想到,丞相夫人会在这时候下了她的面子。她的目光冷了了冷,扫了正在逗弄汤圆儿,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的屠凤栖,“谁知晓那男子的深情是真是假。若说那小儿郎不好,却也不见得。自贵女成亲后,小儿郎便是没有再与旁的女子来往,更是至今未娶妻,想来心中,定是念着贵女的。若是此时贵女回头,定亦是美事一桩了。只可惜了……”
“有何可惜的?”沈云琪声音清脆,望着下头那个小儿郎,抿了抿嘴唇,“难不成那个姑娘的选择便是错了?若是琪儿。琪儿亦是会选择那个神秘男子的,至少至今还未见着那神秘男子有何不好,反倒是这个小儿郎,当初与姑娘往来时,便是与旁的女子勾勾搭搭,却偏是不愿意娶了人间。后来姑娘嫁人了,他却是后悔了,这般不要脸的纠缠,难不成不是在坏了姑娘的名声?若是当真爱一人,为何要这般?”
沈云琪话毕,沈云曦亦是跟着点头,“姐姐说得对呢,若是那小儿郎当真在意那位姑娘,为何在姑娘还未成亲时,却也不去解释?”小姑娘撅着嘴巴哼哼了一句,对阏氏那般不讲道理的说法很是反感,“夫人只看到了那小儿郎还未成亲,却是不曾见着,那位姑娘因着与神秘男子成亲,却是幸福安稳的一生。”
阏氏被两个小姑娘说得面上发热,她本是想要反驳,这世上又怎会真的有专情之人?能够做到小儿郎的那一步,却是已经叫人十分佩服了。
只偏偏,她的对面坐着的是屠凤栖。谁不知晓战王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女人?莫说是妾室了,便是丫鬟皆是没有一个的。
“傻孩子。”屠凤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在认真听着几人交谈的,见着两个小姑娘皆是瞪着滚圆圆的双眸,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不免轻笑了一声,伸手慢慢地摸着汤圆儿的呆毛,“你们说的很对。”
这个故事却是叫她觉得有些熟悉,那个抢了贵女的男子,不正是在说司湛?
他景子默,竟也是有脸这般编排司湛,却也当真是叫人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