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困在她们前面的已经不是不能的了,而是不敢,但在赵婉如心里,除了李少怀,没有不敢!
府上有人来过?
李少怀平安归来,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孙常流泪一整日,欣喜回道:今儿下午您刚走的时候刑部员外郎吕简夷派人来送了请帖。
请帖?
是,吕简夷的次子降生办满月。孙常将帖子递给她。
赵婉如站在一旁,看着她打开的帖子,吕公弼。
这个字,还是我取的。
看得出来,这个字含义不简,别人家的孩子,官人还真是肯费一番功夫呢!
李少怀忙的解释道:这可不一样,我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全是看在坦夫兄的面子上,而且他与李迪都是不可多得的相才,将来的肱骨之臣,储君如今还年幼,单靠你我难以站稳脚跟,为保万全,还需要培养一批得力的能臣才是。
许是几月不见,连李少紧张慌乱的样子她都觉得极为赏心,浅笑道:好了,只是几句戏言,阿怀又何必这样认真呢。
李少怀楞在原地,眼睛注视着前方不动,赵婉如见她望着前方呆滞不动,平常自己在的时候,她的视线极少会离开自己,阿怀?顺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
云烟来了怎不唤我?
云烟低垂着头,见公主与驸马说的正开心,数月不曾见姑娘开怀,云烟不忍。
我今日回来的匆忙,也没去公主府与人交代,只匆匆回驸马府沐浴更衣又赶入了宫,不过我回来之事东京早已传开,想必云烟姑娘也一早知道了。
这最近半个月我都在东京,你去寻我的事我也知道,抱歉,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驸马平安归来就好,从欢声笑语里,她见不到李少怀付出了什么,除了丁绍文被她设计停职,其他的,云烟丝毫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她对自己失踪而让深爱她的人伤心绝望一月多的愧疚,没变的还是那副献媚的笑脸。也许在旁人看来,李少怀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要的东西都清好了吗?
按照公主的吩咐都清点出来了。
好,你派人送去甜水巷的驸马府,送给三驸马。
是。
李少怀不解赵婉如的用意,志冲也是公主,不缺钱财宝物,元贞送这些东西?
她于你有恩,权当是我们长房的一点心意,更何况三驸马如今成为了众矢之的,难保不会有人生歪念,我如此做是让他公然表态,如此,也算是护着他们了。
他们同胞兄弟尚且血脉相残,更何况朝中的异性大臣呢!
阿怀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只要我还在,谁也别想从我手里伤害你。
今日,圣人的脸色不大好,你从坤宁殿出来时的脸色也不大好,元贞...
她走近一步伸手堵住了她的嘴,不要说话,她见她不语了才将手指从她的朱唇上移开,我不想忤逆母亲,但若伤害到你,绝对不行!
景德四年春,安抚司事兼旌节官告使李少怀安全回京,以出使西夏,置办榷场有功,升任枢密都承旨,副使张崇贵拜内侍左右班都知,领诚州团练使,赐西平王李氏大宋国姓,于是宗室大婚被取消,改封西平王胞妹赵瑾玥为长泽县主。
四月末,吕宅。
吕简夷次子满月,家中只请了亲朋。
这孩子面相极贵,将来也会是国之栋梁呀!
贤弟也抓紧时间生个,若是男孩儿让他们一同读书习武,若是女孩儿,定个姻亲如何?吕简夷摸着一撮胡子。
小叔叔的女儿那是日后的宗室出女,配的自是紫金鱼符的宗室,瞧把你笑的。
朝中事多,娘子体弱,子嗣于我而言,我本就是道士出身,若非入仕,怕是这一生都只是一人常伴三清。
那是你还俗之前,如今已入庙堂为凡人,总要给自己留个后的。
说来说去,小叔叔到底还是顾及着女儿家的不易,哪像你!吕夫人抱着孩子横看了丈夫一眼,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叔叔忙前朝,女儿家在后宅,后宅中奴仆众多,孩子并不耽误什么的。吕夫人还以李少怀看重门第但又不好折了兄长的面子故意用此推辞,还是说小叔叔你...
看着嫂嫂的顾及李少怀连忙解释道:嫂嫂顾虑了,兄长之才乃许国公亲自推荐,紫金鱼符加身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的本心是,后辈的婚事自当由她们自己做主。
古来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叔叔虽通情达理,恐不太符合礼制吧?
李少怀轻笑道:怀想请问兄长嫂嫂,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
传续香火,后世有人而继?
李少怀摇头,这样的话,太寒心,子女于父母而言是什么?
自是心头的肉,故我们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他好。
李少怀轻叹一口依旧摇着头道:你可以决定他的成长,仕途,婚姻,可以替他做决定,可你却不能替他承担结果。
若是自己选的,苦也好,甜也罢,他都没有理由去埋怨别人,可若是别人代替他选的,最终只会导致怨念的产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这是我的理念!
小叔叔博学,见识与一般人不同。
非我博学,而是我在观中见到太多不幸之人前来诉苦。
李少怀的话着实让人震惊,她所说,违背了他们所学之一切,听贤弟一席话,为兄突然觉得阅藏书三千,不够用!吕简夷朝妻子挥了挥手。
兄长怎...
吕简一改先前的随和,严肃道:你得以升迁,东京城的街道巷都在传你尚惠宁公主是为攀权富贵,自你回来升迁后此流言更甚,连破我朝三例,青云直上更是让人肯定了此说法,旁人都在说你,这于你的名声是极大的不好。
连云烟都觉得李少怀是献媚的人,更何况东京街头那些见都没有见过她的百姓呢,原来吕简夷大费周章找自己就是为了提醒此事,李少怀笑了笑,旁人骂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爱的又不是旁人!
第111章 将门曹家与驸马
东京城街道有人打更, 如今天边还是一片漆黑, 大院的房间亮起了烛光。
官服与公服皆由朝廷发放,按着季度分有不同的布料,先前我到延州去见曹将军,碰巧他的夫人染疾,于是出手相救。
此事你在信中说过,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吗?她替她将白色的衣襟理平。
那个沈大娘子...
原来你是惦记沈大娘子。
不是,我在信中也与你提到过, 这个沈大娘子实在是厉害。
再厉害的人,也通不了天, 她站在沈曹两家的立场上是想要明哲保身, 我本也没有想要过拉拢,只是不想让他为其他人所利用, 又或是陷害,毕竟河西, 野心不小!
听懂了赵婉如的话, 既元贞是如此想的,那便不拉拢,但是他们想要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她愣了愣, 抬头看向李少怀,你想做什么?
鼓声敲响,执铁牌人到钥匙库取出钥匙, 禁中的宫门开启,门口等候的臣子们依次入内上朝。
诸位卿家可有奏?
启奏陛下。宰相平章事上前奏道,诸路各置转运使,复遣官检举酒税,竞然以增益课利为功绩贪之,烦扰特甚。
朕继位之初定下文武七条,以行廉政,而如今官吏务贪劳绩,不体恤百姓困苦,朕实在哀叹!又问道:诸位卿家可有解决之法?
刑部请求严加法制,遣使监察,凡贪者交由刑部严加惩处,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