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溪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感觉到深深的内疚。
走出门去,看见林娜的那一刻,沈溪的眼泪差一点又要掉下来。
林娜上前,给了沈溪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沈溪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所有的安慰和鼓励。
原本觉得自己万分孤独的沈溪忽然觉得失去勇气的自己太傻气。
在离开英国之前,温斯顿来到了病房里看望陈墨白。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听说修养三个月就能重返赛场。”
“接下来的三个月,那就麻烦你不要让卡门那个小鬼太嚣张。”陈墨白说,“我真的很佩服你,变速箱玩完了,还能力挫群雄。你的走线让其他车手绝望,利用离合器的临界放送力让输出稳定,还完成了两次进站,就算不是冠军,仍旧是车神。这些天躺在这里很难受,我研究了你无数遍。”
“如果是你,也会做一样的决定。”温斯顿说。
陈墨白立刻挥了挥手:“你可别诅咒我,我的变速箱永远不会有问题。话说,你为什么要带花来?我又没死。”
“有人说你现在还颅内出血处于无意识状态。还有人说你韧带受损,以后都不能赛车了。”温斯顿回答。
“什么?所以你买花来是要祭奠我已经谢幕的一级方程式生涯?”
“我只是觉得鲜花能让病房里的空气好一点。”
“那真的谢谢了。”
“别像亨特一样,不告而别。”
温斯顿的表情让陈墨白顿了顿。
“放心,你若不谢幕,我怎么肯退出?”
“那就择日再战。”
温斯顿起身,走向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而驻足。
“谢谢你,让小溪终于走出了沈川给她的束缚。”
“这是在赛道上还没有超过你的我,唯一骄傲的事情了。”
陈墨白的伤情稳定之后,便乘机回去修养。
来接机的是凯斯宾。
“真难得,你竟然来接我。你不会把车开得像赛车吧?”
“得了吧。我说你这个混蛋可得早点好起来。接连三个月,六站比赛的重担都在我的身上,我会被压死的。”凯斯宾一边开车一边抱怨。
“以前我没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好好的?自信满满,站在世界的中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现在卡门那么嚣张,车队的研发能力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对手高度,不是我说,如果法拉利的车手不是温斯顿,也是要玩完的。这简直就像一种垄断,一级方程式对于观众来说可看性也在减弱。明年联盟也许就会开始限定引擎的购入金额以及数量了。”
“嗯。”
“还有……你知道沈博士回来之后已经从悬挂技术团队转到动力单元了吧?”
“这是必然的。”
“我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好。”
“怎么了?”陈墨白的眉心蹙了起来。
“听阿曼达说,她午休的时候会忽然惊醒,估计就算是晚上也睡不着觉吧。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把我吓一跳。”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超市。”
“干什么?你要买什么?”
“买点菜。”
“啊……我不要跟你去。”
“为什么?你都来接我了,去超市买个菜怎么了?”陈墨白好笑地问。
“你见过两个男人逛超市的吗?很基情好不好?”凯斯宾一副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的表情。
“我都成这样了,没有人会觉得我能把你怎么样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溪喜欢吃水煮鱼,我想买巴萨鱼片回去。”
“给她吃的啊……那好吧,我就帮帮你吧。不过你要搞清楚啊,你永远不可能把我怎么样!”凯斯宾朝陈墨白比个中指。
“我也没兴趣把你怎么样啊。”
这天晚上,当沈溪走出公寓电梯的时候,就闻到走廊里一阵浓郁的水煮鱼香味。
她顺着那阵香味而去,来到了陈墨白的公寓门口。
“他回来了!”沈溪的心中涌起一阵欣喜,找出挂在自己钥匙扣上陈墨白的公寓,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行李箱还没有收拾,随意地放在客厅里。
沈溪来到厨房门,看见陈墨白正单手煮着水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