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本将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相助?”
被驻军都督这般礼遇,胡维宣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他也很是清醒,深知这是个落得人情的机会,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就应声做礼。
“张都督言重了,只要下官能力所及,自当竭力相助。”
态度无可挑剔,张之栋很是期待地抚着大胡子,
“所及所及,这事儿肯定归你管!我听闻最近有种新盐物美价廉啊,据说远胜寻常食盐,而且还咸香无比,你可否弄些新盐运送至各处军营?”
话音刚落,胡维宣就松了一口气,很有信心地应声答话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定当竭力而为!”
两个家伙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大事,准备着手将新盐送往各处军营,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妥,所需银钱自有军费付清,军士有了新盐也对身体大有裨益。
只是要做到此事,所需的新盐数量极大,必须向着商家出面征讨,看起来是一桩大生意,实际上却是断了眼下的买卖。
除非能达成长期的销路,否则这种事不会有商家情愿,何况新盐的来头不明,又如何能这么快定下此事呢?
万一真如先前传闻,涉及到那位风头突起的北王殿下,恐怕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啊。
听闻着这种草率的商议,薛青云眉头轻皱,即刻沉声劝阻。
“且慢,新盐万不能动!”
这话一出,面带笑容的张之栋诧异回头,心有把握的胡维宣也惊得一愣。
从长计议?
突然的劝阻毫无征兆,也没有任何理由,无论在谁看来,都有些站不住脚,就好像是无理取闹一般。
盐业只归属于盐政衙门管理,无论公私都由一州盐运使定夺,胡维宣身为凉州盐运使,绝对是能一眼主宰凉州盐业的存在。
在盐业上,这位四品的官员可谓是举足轻重。
眼下只是调运买卖新盐送往军营,几乎不存在任何问题,按理来说,胡维宣有着绝对的威信力和权力才是,怎么就得从长计议了?
更离谱的是,这话还是从刺史薛青云嘴里说出来的,就算身为一州文官之首,他根本不懂盐业,也无权管理此事啊。
张之栋和胡维宣悄声对视,从彼此眼里看不到丝毫线索。
再回头望见薛青云一脸的严肃,只觉得这事儿就变得莫名其妙,几乎在同一时间,各有心思的两人齐齐问话出声。
“薛老哥,你这是何意!”
“刺史大人......?”
眼见两人各有急切,薛青云也是憋得心中捉急,奈何斟酌了几番,只能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事,不可草率而行!”
张之栋本就是急性子,长年习惯军旅生活,也乐于直来直去的言谈交往,听到这话几乎急得憋出了毛病,一双大眼直直瞪去。
“薛老哥,你莫不是有意刁难众将士吧?!”
话语很是直接,几乎就差跨起一张批脸,在破口大骂几句了,也很符合张之栋的一贯作风。
整个凉州地界,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在刺史大人面前如此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