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无比的一言,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抗的寒意,帝王之威瞬间就将曹仁道的心思掐灭,缓缓抬头还想挣扎出言,可当他看到陛下淡漠无比的背影,好似曾经那般遥不可及。
无论如何的信心满满,在面对这位天下霸主之时,他始终做不到才惊四方,就如同当年那般,进入不了陛下的视线之中。
机会就在眼前,他天资有限难以握住啊!
万般落寞和不甘涌上心头,曹仁道只得悄声做礼告退,心中对于陛下,也不再有多余的幻想,后退的步伐里越发沉重。
待到再无他人,天枢殿总算恢复了宁静。
久久之后。
皇帝陛下失望轻叹,心中的闷气轻舒出来。
“若是欧阳晴在此,定有高见......”
这短短一言,听得常礼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大玄看似强盛,却不如当年人才济济,文臣武将多已年迈,有党派林立,就连老元帅也隐退,欧阳晴又远去塞北,陛下的左膀右臂都不在身前,诸位皇子也难如圣意,若将来陛下退位,这大玄江山......
世人以为的九五之尊当是荣光欢愉尽享,绝不会有这般的困顿之境才是,就连朝中诸多臣子,恐怕这也这般做想。
高处不胜寒啊。
常礼恭敬俯声,告罪出声间眼里满是愧色。
“陛下明鉴。”
“老奴无用,令这等术士惊扰了陛下,以无稽之谈扰乱圣听,望陛下恕罪......”
皇帝陛下轻轻点头,对于老仆格外开恩并未怪罪,就此静立窗台,遥望着西北方向出神,眼里的期盼愈发浓厚,心思早就不在这高墙皇城之中。
那目不可及的西北边塞,此刻也是一团凝重。
刺史府侧院。
封疆大吏薛青云和知府等人静候多时,已然急不可耐,却是不敢惊扰屋中卜算的欧阳晴,来回踱步之际,只得悄声向着高大的越奴问候出言。
“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欧阳先生为何仍不见动静......?”
越奴双手抱于身前紧守门前,巨大的身形几乎将门口挡得密不透风,见到几人焦急注目而来,只是瓮声一语。
“主上行事绝无差错。”
冷漠一语不容置疑,态度令众人不喜,要不是畏惧于那骇然的身形,以及欧阳晴的地位,必会当场问罪出声!
急切静候多时,薛青云等人已然心中煎熬无比。
可他们哪里知晓,冷漠出声的越奴同样满心担忧。
在越奴的印象里......
主上历经多年辅佐陛下,窥探天机落得反噬,自数年前起,七日之内绝不再起第二卦,若非身体每况愈下,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也正因为付出这般的代价,为大玄立下了不少功劳,主上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权力,甚至一手将曾经衰败的阴阳家,带入了朝堂,独设钦天监只听帝命,荣耀胜过了历代先辈,甚至还有大好前景!
这等惊才艳艳的人物,如何行事越奴岂敢多问。
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古怪,主上不仅破了七日之例,甚至只是看到某种天象,就作出此等决断,付出巨大代价就此卜算,不免令人忧心......
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被越奴在意,他所担忧的,只有主上的身体!
经由薛青云等人一问,越奴也心中慌乱,就算能够忍住不显露出来,紧守门前依旧备受煎熬,心中凝重无比!
直到正午三刻,门内终于响起了声音!
“越奴,即刻备车出发......”
那声音淡然如常,极为熟悉的越奴却是能听出几分虚弱,紧张之际转身打开房门,却见欧阳晴已然坐着车椅缓缓驶来,面容比起曾经还要苍白几分!
显然,是损耗过度了!
只是望见那抹神态,越奴的心中就颤动不已,万分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面容,可他不敢忤逆主上之命,唯有沉声应下!
“遵命!”
薛青云等人出于如此严肃氛围,心中同样惊疑万分,只能试探问询。
“不知欧阳大人要去往何处,这其余几乎盘查之事......?”
欧阳晴只是丢下一语,就坐着车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