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姑娘的死,该不会是……
人为吧?
她的脑海里蹦出沈诀的身影,她连忙甩了甩头,将自己的想法甩了出去。
沈诀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他可是最刚正不阿的人了。
可心中的想法一旦冒出来,便无限放大,她默默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糕点,小声问道:“她是怎么没的?”
锦心和言笑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些许骇然之色。
“奴婢听人说,是大出血而死的。”
锦心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接着道:“那赵姑娘肚子里不是有个孩子吗,秦夫人虽然认了她,却不可能会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也一起认了,就偷偷吩咐侍女给她下药把孩子流掉。”
“谁知这赵姑娘的身子太弱,竟承受不住落胎药的药性,就这么没了!”
宋湘宁听了,不免有些唏嘘。
竟然是因为这个。
还真是天意难料啊。
想必秦夫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接受自己亲生女儿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上天却告诉她,她的女儿还活着。
可她还没来得及享天伦之乐,她的女儿就又被老天给收了回去。
这起起落落,大悲大喜,想必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
“这也怨不得赵姑娘命不好,一切不都是她自己作的吗?”一直默不作声地言笑突然开口,哼道:“她自己不检点,还未成婚便怀了个野孩子,如今这孩子将她的命也一并带走,她也不算冤。”
“言笑!”宋湘宁皱眉,止住了她的话。
她与这赵姑娘不过是数面之缘,两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彼此无冤无仇,倒也不至于在她死后这样编排。
言笑撇撇嘴,没再多言。
宋湘宁不想再多谈论这件事情,便挥了挥手叫她们退下了。
如今她最关心的,还是红月教。
哥哥从江南回来,一定是调查出了些什么,听勤政殿的太监说,哥哥每日都会过去,一待便是数个时辰,想来是在商讨什么对策。
宋湘宁对此很是好奇,但又不能贸然去问,旁敲侧击地去问皇后,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
她想着,或许再等几日,便能等到相关的消息。
谁知过了几日,她没等到关于红月教的消息,却等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皇上给沈诀赐婚了。
说是赐婚,倒也不太准确,他只不过是在朝堂上问了沈诀一句,说如果他有喜欢的姑娘,那就给他们两人赐婚。
沈诀当时便一口否认,说自己暂时没有娶妻的意思。可这个消息一出,沈府便热闹起来了。
旁人都知道,沈诀可是前驸马,那可是公主的男人,两人虽然和离,但谁也不能保证彼此之间就没有感情了,所以虽然沈诀是独身一人,却没有人敢去给他说媒。
万一哪一天公主后悔了,要和沈诀重归于好,那她们这些媒人可不是闯了大祸?
可如今却不同了,如今皇上都放话要给沈诀赐婚,那就代表公主已经对他无意了,她们自然就可以上门说媒了。
沈诀如今不是驸马,不用再守着驸马的规矩,他又曾是状元,往后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最喜欢找这样的有才之士做自己的女婿了。
于是在这个消息传遍京城的第二天,沈府门前便被媒婆给包围了。
宋湘宁听闻此事,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赐婚这件事情,还是她向父亲提的。
她知道沈诀对两人和离一事有些不甘心,但她从来不认为沈诀是对她有意的。
他只是习惯了现状,并没有做出改变的想法而已。
他或许只是习惯了有妻子的生活,但至于那个妻子是谁,并不重要。
所以她才试探性地跟父亲说了一下,本意是想让他私下跟沈诀说的,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在早朝的时候问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父亲赐婚不成,还是会有其他媒婆来帮他的。
宋湘宁托着下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等他有了新的生活,就不会再执着于从前了吧。
沈府门外,一群衣着花花绿绿的媒婆站在那里,轮换着上前敲门。
“沈大人,您就开开门吧,咱们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您不成?”
“就是就是,这都是为您的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啊,城东李家的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还有城西钱家的小姐,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您瞧一眼呐!”
“还有城北徐家的……”
府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小厮动作迅速地闪了出来,反手将门关上,扬声道:“我们家大人说了,暂时没有娶妻的念头,各位还是请回吧!”
说完,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门,从缝隙里钻进去,再将门重重合上,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