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神色复杂,您确定不是刚才举小六儿累的?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等隆源帝大大方方将另一条胳膊也伸过来时,三皇子终于忍不住道:“父皇,您该炼体了。”
隆源帝:“……住口!”
稍后,几位重臣进来,看见三皇子之后略有些惊讶,不过都是人精,甭管心里多么惊涛骇浪,面上也还是平静无波,“给皇上请安,三殿下安。”
“都坐吧,”隆源帝私下没什么架子,对看重的臣子尤其和气,当下叫人赐座,又朝三皇子抬抬下巴,“刚来的六百里加急,老三念念。”
三皇子暗中揉了揉自己因卖力按摩而酸痛的手指,这才拿起奏折念道:“臣黄卞谨奏……发现瘟疫?!”
室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三皇子的双眼都因为吃惊而睁大了。
竟然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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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阴,隆源帝在早朝上宣布远平府新增设的流民安置区出现小规模瘟疫,要求各级官府立刻下令严防死守,无紧急公务严禁出入远平府。
另,临近府城需全力配合,凡远平府急需之药材、物资,必须第一时间系数送达,更不得随意抬高物价,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六公主:举高高!
隆源帝:……这哪里是在举高高,是举朕的老命啊!
三皇子:……有一说一,父皇的确有些虚。
隆源帝:……来啊,三皇子冒犯君父!拉出去,挠他脚心!
第八十九章
圣旨一下, 京城内外皆震惊,原本预定的许多节日宴饮和庆祝活动也都取消了,转头去神佛跟前祷告起来。无关者祈求国运昌隆,有关者祈求亲朋好友平安无事, 一时菩萨佛祖们忙得不可开交。
镇国公府与洪文师徒颇有交情, 不免十分担忧,悄悄往佛前供了几盏大海灯保佑。
最初镇国公还嗤之以鼻, “求神拜佛若惯用, 也不用将士们阵前厮杀了。”
老夫人就道:“你这老货懂什么, 尽人事听天命,咱们既做不了旁的,也只好如此。”
说罢,推开他就走。
镇国公挠了挠头, 心道好男不跟女斗, 讪讪地去了。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谢蕴堂兄妹几个就跟老头儿在佛堂前撞了个正着。
众小辈:“……”
昨儿谁说不信的来着?
镇国公老脸微红, 欲盖弥彰道:“老子就是来看看, 那婆娘粗心大意的,别走了水!”
说罢,拔腿就走。
谢蕴几人面面相觑,都笑了。
谢蕴带着堂弟堂妹去上了香, 又诚心祷告一回, “也难为阿绛你了。”
八月秋闱中谢绛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如今已是正经的举人老爷。且那头名三十一岁了,长得又显老,他跟人家站在一处活像旁边伴了个爹,真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可巧谢绛是十一月的生日, 原本大家还想借机大肆庆祝,谁知偏遇到这事儿,倒不好张扬。
谢绛本人倒不在乎,云淡风轻道:“不值什么,来日自有庆祝之时。况且洪大哥他们身处险地,偏我一介书生什么都做不了,正惭愧得了不得,哪里来的脸面庆祝?”
近来他抽条不少,脸上稚气褪了三五分,十七岁的少年俨然已经有些翩翩佳公子的轮廓了。
妹妹谢缨就道:“话也不好这样讲,一码归一码,来日你皇榜登科,自有去朝堂上使力的时候,不过洪大哥那头也着实叫人悬心。”
天灾人祸最是无情,哪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若不小心沾上……
烟火缭绕的佛堂有些憋闷,三人边说边往外走,谢蕴就道:“京中最近人心惶惶,你们也不要往远处去了,我进宫去瞧瞧姐姐。”
谢绛兄妹就道:“代我们向绾姐问好。”
谢家本家分家之间往来亲近,私底下还是称呼乳名,也算难得了。
谢蕴叫人去牵马,闻言笑道:“她听说你中了举人,欢喜得了不得,厨房都跑得勤了,倒把陛下唬得够呛……接下来就只剩阿缨一桩大事了。”
早年谢绛家里就给他定了启蒙恩师的孙女,两边也算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故而不急。
只如今谢缨已经十六岁,镇国公府上下几层当家夫人外出交际时都爱带着,明面上说是孙女儿、侄女儿陪兄长回京赶考,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是娇客到了年纪,要出来相看人家了。
谢缨出身名门,秀外慧中,如今嫡亲的兄长又成了举人老爷,想攀亲的人多得几乎踏破门槛,奈何暂时没遇见特别中意的。
谢缨俏脸微红,却还是落落大方道:“你们哪里像个当哥哥的,竟又扯上我,哼。”
谢蕴和谢绛就都笑起来,前者心中未免又有些遗憾,可惜啊可惜,晚了一步。
若没有嘉真长公主,洪文当真是个不错的妹婿人选。
冬至将至,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出日头,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雪。谢蕴迎着寒风跑了一路,在宫门口下马时耳朵鼻子都冻红了。
他见今日侍卫们格外繁忙些,便顺口问道:“今儿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