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不是美国人,理解不了我们美国人的天命自由。”
天命自由……明白了
而在十九时期中期,美国本土正在兴起一种新的人种社会学理论:天定命运。即美国在西部的扩张是上天的安排,即所谓的“天定命运”,而美国政府在兼并印第安地区过程中的所作所为都是替天行道的,完成自己的使命。
构成“天定命运说”的核心思想是央格鲁—撒克逊种族的优越论,是当时美国政府及其大部分官员的思想,如后来的伊利诺伊洲众议员约翰?温特沃思在国会会议上发言说:人们“不相信上帝在保佑美国大陆的军队取得胜利的时候,不确定原来的13个洲享受自由,恰恰相反,他只是把他们作为伟大的中心,文明、宗教和自由都得以从那里扩散出来。一直扩散到整个大陆”
自由意识形态与天定命运相嫁接,便出现了天定自由,每个美国白人,都有向外传播自由的天赋使命。
“所以,你就来到东方,传播自由。”
“是的先生。”肯尼夫面带着自然地微笑,不亢不卑,温和的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传播你的自由呢?”
“传播自由的途径多种多样,在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帮助你们,打败英国人,由此,你们将感受到我的伟大人格,从而产生对自由的向往。”
“您的……伟大人格?”李颖修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来自西点军校的蓝血十杰的伟大人格。”这样矫揉造作的话,在肯尼夫说来,却显得朴实自然。仿佛中学生在说自己成绩良好。
《蓝血十杰》?我看过这部电影,没想到会遇到历史上的原型人物。李颖修说道:“真是令人惊喜,莱特先生。”他把目光转向了船东:“您身边的这位年轻人很有意思,我能单独和他谈谈吗?”
“局长阁下,我与人谈话的权利属于我自己,罗素先生无权代我决定。”
“是的,道台大人,这个年轻人不是我的雇员,他只是利用他的计划能力换取船费和生活费,到东方来。”
“那好吧,莱特先生,明天,您有时间吗?我和另一位局长想和您共进晚餐。”
“荣幸之至!,局长阁下。”
4 天命自由
1月9日
第二天的下午,楚剑功和李颖修,带着杰肯斯凯,与肯尼夫-莱特在珠江边上的一家酒馆碰头,酒馆的横匾上提着三个字“素菜帮”。
“既然是请你吃饭,就让你看看东方的特色——素菜。”
“好啊,好啊。”
四人入了店内,很随意的挑了个临江的座位坐下。广东开埠已久,大多数人对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二凑上来,李颖修做主,点了些时令小菜,以一味鱼肉馒头做主食。
楚剑功对肯尼夫很感兴趣,和他随便聊着,说起了他的身世。
肯尼夫-莱特,父亲参加过1812年的第二次美英战争,后来到了墨西哥,在纳帕谷(当时属于墨西哥)开垦葡萄园为生。
而小肯尼夫则在十七岁的时候,回到美国本土,经众议员亚伯拉罕-林肯的推荐,考入西点军校。西点的课程设置非常广博,基础课主要有数学、工程、英语、历史,西点的毕业生如果不是一个军人,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工程师。
当时,西点军校的校务总管是罗伯特-李上校,他和其他的教师们交给了肯尼夫严谨而扎实的军事知识。他常常教导肯尼夫-莱特和他的同学们说:“美国因自由而生,你们无论将来身处何地,都要为自由而战。”
肯尼夫-莱特1834年毕业以后,在西部参加了第七骑兵团,任后勤少尉,开始了他传播天定命运的历程。
肯尼夫-莱特并不像后来的著名的卡斯特那样,骑着战马,挥舞着手枪,迎战印第安人的羽箭。
莱特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行军帐篷里,写写画画:多少步枪,多少子弹,收买这个部落需要多少物资,多少东西能引起几个部落进行一次有效的火拼……。
第七骑兵团在莱特的规划下,从来没有出现过物资短缺,也从未出现过子弹比印第安人的人数少的情况。几十年后,第七骑兵团的军官们还在念叨:如果肯尼夫-莱特和我们在一起,卡斯特就会活着直到当上美国总统。
印第安人曾经试图切断莱特的补给线,他们知道,没有子弹,美国人就是一堆烂肉。
但在莱特的精确计划下,第七骑兵团的兵站就像一张大网上的网眼,无论印第安人袭击哪一个兵站,这张大网都会颤动起来,第七骑兵团的主力随之而来,以兵站为饵,骑兵为刀,将路易斯安那上的印第安部落切得一塌糊涂。
莱特并不喜欢“奋战”这个词,他所心仪的战争方式,是用物资换取人命。兵站,就是力量的源泉,只要兵站在附近,第七骑兵团就像脚踏大地的巨人,百战不殆。
小心的规划,仔细的推演,源源不断的物资从莱特的笔尖流进第七骑兵团,又散布到整个路易斯安那大草原上。
莱特,以这样的方式,实践着自己的理想:
“我不想说,死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我只能说,好印第安人都死了。”
在他服役一年多以后,发生了一件插曲:
1835年德克萨斯“孤星共和国”宣布脱离墨西哥的统治,墨西哥当局大为恼怒,开始驱逐境内的美国移民。莱特的父亲也失去了自己的葡萄园,回到美国本土。肯尼夫-莱特非常的愤怒,自由之光居然被驱逐了。他决心,总有一天要夺回加利福利亚,夺回自己的家园。
路易斯安那的印第安战争慢慢接近尾声,美国开始向荒渺无人的西北方向扩张。
这时候,已经成为中尉的肯尼夫-莱特,给他在军校的老师罗伯特-李将军写信,要求第七骑兵团进攻加利福利亚,给那里的人民带去自由。
美国是自由,美国是天定命运,这样的念头,在年轻的肯尼夫-莱特心中不断反复催眠,他从不怀疑,自己所肩负的自由的天命。
但这个时期,美国的战略方向在西北方,东南方的加利福利亚还没有排上日程。第七骑兵团在驻地里无所事事,自由散漫。
既然还没到夺回加利福利亚的时候,北美大陆已经容不下肯尼夫-莱特那澎湃的雄心,他要跨出美洲,到未开发的地区去传播天命自由。
服役数年的他经过种种手续,转为预备役,而投靠在美国船东罗素手下,驶向了东方。
“很感人,”楚剑功夹起一撮菜心,“真是有理想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