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翕眼眶微红,抓着老夫人的手,低声道:“那都是秦党故意放出的消息,意在扰乱我的视线。那孩子二十年前被猎户带走,本就是早产儿,没几年就故去了。他的遗骸我已让人收敛,过些日子便迁回祖坟。”
老夫人听罢直抹眼泪儿,这么多年了她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只是未有确切消息人还有个念想儿,如今乍然听到消息还是有些受不住。
沈翕在旁安慰了许久,待出了松鹤院已近子时。
沐浴过后的沈谣正坐在铜镜前,任由青禾为她擦拭未干的长发,脑中不由就回想起今日在太白楼的一幕,姬如渊说出的话声声在耳,令她胆寒心颤,这人似是中邪疯魔了,要不然怎能说出那样的话?
和离!出家做女冠子!便只是想想便令人窒息。
即便是为了救武清妍,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当作儿戏,况且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暂且不论萧沈两家利益关系,单单是为了萧翀,她也不会答应。
她想得出神丝毫未留意到身边的侍女都退了出去,身边也早已换了人。
直到下巴被两根手指抬起,沈谣抬眸望入一望深潭之中,青年漆黑暗沉的双眼似含着无限情话,他道:“在想什么?”
沈谣心虚地低下了头,却又被下巴处的手指抬起,他的手指顺着修长如玉的颈子缓缓下滑,指尖一路滑到领口,挑开月白交领中衣。
褐绿滚边衬着肌肤白如瓷细如脂,沈谣心跳如擂鼓,热气冲上脸颊,红如胭脂。
沈谣偏过头,一缕青丝自耳边垂下,落在锁骨处,痒痒的,很是不舒服。
偏这个时候,他还不放开她,手指忽然加重了力道,将那张脸扭了过来,不等沈谣控斥,唇上便传来滚烫的触感。
他的吻炙热、迫切,似乎急于证明什么。
骤然的力道压下来,让她后背有些硌,她挣扎了几下,却带来他更加热切的占有,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沈谣怔了怔,随即放弃了挣扎,并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与之共舞。
萧翀似乎得到了鼓舞,他亲吻她饱满如珠的耳垂,并沿着耳珠至脸颊,流连于红唇,精致的下颌尖,修长的玉颈,分明的锁骨,凝脂如玉的肌肤,再渐渐向下,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被他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沈谣作为大夫对接下来的事要比寻常女子知晓的清楚许多,但她此刻迷迷糊糊,胸腔里似乎有只双眼发红的兔子疯狂擂鼓,让她整个脑海里都空荡荡的,只余咚咚声响。
沉醉□□的沈谣却未曾发觉自己心跳异常,倒是燃起这场□□之火的萧翀,火光灼热的眼底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在这星星之火即将燎原之时,他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后颈落下一吻喘息道:“睡吧。”
第125章 阿妍
临睡前沈谣还在迷糊地想着萧翀是何时变得如此热情,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自那日之后,萧翀对她的亲热举动越来越多,每每沈谣觉得受不住,深感窒息之时,他就停下了动作。
早开始沈谣沉迷于□□未曾细想,时间久了反而渐渐琢磨出味儿来,他似乎是在试探她能承受的极限。
她的心疾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这样的□□完全可以承认,但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跟他解释,因而就由着他胡闹。
倒是她害怕给萧翀憋出病来,整日里洗冷水澡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几日,沈书已将武清妍亲属的下落查了个一清二楚,母亲和姐姐武清霜依旧在教坊司,不过从事的不是皮肉营生。
教坊司的人不容易出来,沈谣暗地里猜想这两人应是得到了陈筵席的照料,倒是武安侯世子在流放的途中遇到暴雨,滚入河道不知所踪。
这里面兴许也有陈筵席的影子,只是这人是真的死了,还是被陈筵席带走了还未可知。
沈谣派了人去寻找他的下落,同时也在想法子将武清妍的母亲和姐姐控制在自己手中,不管最终救不救得了武清妍,她总要努力尝试过才不会留下遗憾。
即便现在见不到武清妍,她也在想法子与之联络,安插的人手几次试图进入陈府都失败了,想来陈筵席也在防着她。
入夏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树上的蝉鸣不断,沈慧的胃口也越来越差,尤其进入中伏之后,暑气逼人,她闻着饭菜的味儿都抑制不住的干呕,窗外蝉声鼎沸,更让她燥热异常。
在她又一次将饭菜吐了个干净之后,朱嬷嬷小声嘀咕道:“娘娘是不是该请太医来瞧瞧,您怕不是……”
“怕不是什么?”沈慧一时没转过弯儿,好半晌才惊坐而起,一只手捂着肚子喃喃道:“不可能,不会的。”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朱嬷嬷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慢着!”沈慧神情紧张,好一会儿才道:“拿了我的牌子去宁王府请王妃过来。”
沈谣见到朱嬷嬷便知二姐那边出事儿了,朱嬷嬷得了沈慧的嘱托也不敢透露消息,是以直到沈谣入了宫依旧不知出了何种状况。
她来时,芙蓉花蕊的木雕窗叶,沈慧正赤足卧于贵妃躺上浅眠,宫女绿芜立在一边替她打着扇子。
走得近了,沈谣才发现她眼底的青黑,身形亦清减了不少。
“娘娘近日总也睡不好,时常翻来覆去半宿才睡下,便是睡着了也时常被噩梦惊醒……”朱嬷嬷在旁小声说着话,意在劝说沈谣勿惊动沈慧。
她本也没有叫醒她的意思,悄然行至塌前,手刚按上她的腕子,沈慧便醒了过来,见到是她便笑了笑道:“你来了。”
沈谣并指落在她腕间,忽然抬眸瞧了她一眼。
“你们都下去吧。”沈慧在那一眼中得到了自己猜想的答案,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待人都下去了,沈谣沉声道:“你怀孕了,已有三个月。”
三个月!偏偏是三个月!正是大行皇帝丧期,新皇守丧期间。
她作为新皇正妻在丧期过后,便可册封皇后,偏偏这么紧要的关头德行有亏!
“这个孩子不能要!”沈慧心惊胆战,颤着手抓住沈谣的胳膊,凄声道:“你帮帮我!”
沈谣有些生气,语气不免重了几分:“他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你的孩子,不是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