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虽然被送往庄子上,作为一家之主的晏宏宇也说不许冯氏再回京,但冯氏还有两个孩子是自由的,晏景舟离开那么久,那对兄妹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冯氏回来,而晏宏宇与冯氏有十八年夫妻之情,难保不会心软。
闻言,晏景舟脚步一顿,想到冯氏母子三人,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道:“我不在京城,晏景明和晏湘云肯定会作妖,冯氏也不会消停,赵嬷嬷他们没给我送信,就证明我那个眼盲心瞎的爹没有改变主意。”
庄婉卿黛眉一蹙,询问道:“那你就什么都不做,让他们作妖?”
“你兄长帮我查当年的事,那么久没有结果,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了,毕竟过了十八载,物是人非,想要查出冯氏谋害我母亲的证据很难。”晏景舟说罢,半眯起眼眸,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神色莫测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几分危险,仿似暗夜里的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听罢,庄婉卿眉头皱得更紧,气愤道:“那要是查不出证据,你就饶了冯氏的狗命吗?若是我,没有证据都不会放过她。”
听着她凶巴巴的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晏景舟哑然失笑,侧过身,眸光温柔地看她,笑问:“卿卿,你觉得你夫君是这种以德报怨的人吗?她让我母亲死在产房,我让她长命百岁?”
庄婉卿脸色一顿,抬眼看他,见他嘴噙笑意,但笑却不达眼底,眼含算计,带着戾气,瞧着阴恻恻的,怵人得很。
须臾,庄婉卿移开视线不与晏景舟对视。她倒是忘了,晏景舟狠起来可不是好惹的,也就平时跟她闹腾的时候幼稚得很,跟矫情的孩子似的。
晏景舟敛起眼底的情绪,轻轻捏了捏掌中的小手,笑问:“我吓着你了?”
庄婉卿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若是查不到证据,那你准备怎么办?”
晏景舟笑意更深,语调轻快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菜,道:“那自然是让她死在我手里啊,她身边的陈嬷嬷知道的事不少,也能利用一下,只是那老毒妇对冯氏忠心耿耿,想要她背叛冯氏也得花点功夫。”
庄婉卿颔了颔首。
晏景舟又道:“现在我不在京城,也没工夫管冯氏的事,且让她再蹦跶一会儿,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活不到明年夏天。现在赵嬷嬷和栖文、栖墨在京城,他们也不会让冯氏在庄子上过得舒坦。”
说罢,他转移话题:“卿卿,我们不提冯氏了,晦气。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回京了,那时候都要入冬了,你看我们可要多呆一些时日,留下陪外祖父和外祖母过年,等过完年再回京?”
话音落下,庄婉卿先是一愣,旋即扬起笑容,眉眼带笑说:“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我自然没意见,我们能留下,外祖父和外祖母肯定很高兴。”
“那我们就过完年就回京。”
晏景舟言罢,伸手将人搂进怀中,嗅着怀中姑娘身上淡淡的馨香,感到一阵心安。
他虽然有家人,但在晏家却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在晏家,父亲和冯氏以及冯氏生的孩子是一家四口,他和庶妹晏湘玉就是陪衬的外人。
在淮南王府和庄国公府,他感受到到家的感觉,那庄国公府和淮南王府就是他的家,大过年的,他不在家陪自己的家人过年,去别人家当什么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