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怀里的人醒了,「噌」地挣脱了他的双臂,动作飞快地拢起被子一直后退,最后瑟缩在最角落。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充满了戒备,“你干嘛?!”
习惯了。
霍星流耸耸肩,“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梁鸢绷着脸,不再理他,默默抓了衣服穿。她实在心里乱,昨天因为羞辱刺激而来的几分喜欢早退却了,这会子她见了他就很烦。
咕噜咕噜……
肚子很不是时候的发出了声响,果然昨天太累,还是吃少了。她还记得桌上有一道脆皮乳鸽,可惜摆得远,又实在困也累,只吃了一只腿就没再动过。
现在想想,真可惜。
“起来吧。过一会子把药喝了,带你出去下馆子。”霍星流也很快穿好衣裳,去外面拿早备好的睡,招呼她来洗漱。
“我不要喝药。”洗过脸,梁鸢憋出这样一句。
那药实在是太难喝了。若不是这每天一份,雷打不动的苦汤,说不定她会再呆些时候再跑。
“不行。这是调养你身体的,必须喝足一个月。”霍星流没给任何余地,“这两日的要格外苦些,因为你之前少喝了两回,只能加倍找补回来。”
“……”这真的不是报复吗!
“乖了。大夫说你体虚宫寒,须得内服外用,在饮食用药上多多精益,调养个一两年才会好。你难道想每次来月事都疼?”
梁鸢一时僵住了,红着脸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你怎么说这些……大男人……羞也不羞。”
“这有什么?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不就会有癸水,你们生来就有的事,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觉得羞。”他大喇喇坐在绣凳上,弓着腰,伸手去拉她,“当然了,这药的副作用是避子,对你我也有好处。你要真的想给我生,那我立刻就让医者去换贴不苦的。”
梁鸢连忙摇头,“不用你麻烦,我喝就是了。”
好在霍星流果然说话算话,昨日的事情一过,他便既往不咎了,虽然药汤苦得厉害,但有琥珀糖和甜枣儿,不至于太煎熬。
“走罢。我知道前两日有家风评不错的馆子重新开张,原就说好了要去捧场。”说话间,霍星流已经换好了衣裳。是一身利落素色大襟,只护领处绣了一株君子兰,愈发显得清举爽朗。
梁鸢却没动,只是狐疑地看着他,“你……以后都不会关我了吗?”
霍星流只是笑,“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呢,寻常百姓出入城邑,需要一样东西,叫路引。须得有这样东西,在出入城门时交给守城的官兵,方可放行。”
梁鸢惊讶地瞪大的了眼睛,旋即意识到自己筹谋大半个月的逃跑计划竟如此仓促愚蠢,脸又烧红许多。
他继续道,“那日我醒来发觉你不见,第一时间就下令禁严各个城门。若你藏在城中,我就掘地叁尺,若你想逃出丹阳,我照样可以抓到踪迹。我看了前夜的出城记录,并无遗漏,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裴家的小少爷要北上访亲,一行人浩浩荡荡,又是城中望族,并未细查便放行了。再在城门附近的酒馆茶楼一问,有不少人都看见你这美丽少女堂而皇之上了他的马车。再算算马车脚程,一夜至多叁十五十里。加上你这张脸太美丽,颈上又有伤,想找你实在太简单了。如果我说得这样明白,你还不能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插翅难飞的话,死也是活该。”
霍星流一直保持从容不迫的微笑,用带着两分危险气息的语调说,“除了我,你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