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段日子霍星流一直都忙,梁鸢灰溜溜地回府,偷偷请大夫来瞧过,没什么大碍,再叁告诫绿玉不许同人说,此时就算揭过。只是马场再不敢去了。
夜里,梁鸢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各国官衔不同,她不清楚秦国学士是何种地位,但瞧着那贺书言一身打扮,非富即贵,万一和那醋缸子认识怎么办?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若只是被肏两顿倒也没什么,可要是打自己,骂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可怎么是好。
唉……
要是能有匹马就好了,起码跑得时候脚程要快许多。想起今日见得那匹小红马,梁鸢更睡不着了。说到底,放在平时她才不会因为遇到一个男人,和他有些什么,何况只是碰了两下就觉得歉疚。可是一想到这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马,她就悔得肠子青。
要是有权有势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自己什么都有,何苦万事求人,受这种寄人篱下的委屈。梁鸢就是这样的人,从不反思自己,想想着,反而生起霍星流的气来,越想睡不着,最后在床上画符,一双腿乱蹬,思绪飞扬,正做着飞黄腾达的大梦。
霍星流夤夜回了府,简单洗漱一番,到里屋一推门,就看见小姑娘整个横在床上,头垂在床外,长发一大半都拖在地上,一双赤条条的腿高举着,将帐幔揣得直晃。
“……”
“……”
两人四目一相接,即便烛光微弱,梁鸢也脸红得极其明显。几乎是一瞬间就红透了脖子根,连额头也是。一骨碌爬起,用毯子牢牢地将自己裹住,一动不动装死。
霍星流忍了忍,没笑出声。也不打扰她,换了衣裳就躺下了。
倒是梁鸢,闷了一会儿实在憋不出,听到没动静就出来喘气。结果刚探出去,就被一双手捧住了脸,唇也被吻住了。才冷却的脸蛋在一瞬间又滚烫起来。
好在只是个没有目的的吻,很快就被放开。
“总叫你一个人呆着,是不是太闷了。”霍星流注视着她,温柔地帮她捋了捋绒发。
梁鸢丝毫不心虚,点点头:“是有些没趣儿。倒也不全是因为闷着,我本来就没在宫外生活过,即便不束手束脚了,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这几天的确腾不出空,顾野回来得匆忙,留下一堆烂摊子要处理。”霍星流道,“过两日我在府中设宴,请你见一见我的同僚朋友。你想见吗?”
她被他逗笑,“不是请你的同僚朋友见一见我?”
“自然不是。你又不是玩意儿,凭什么给旁人赏看,我只请一些可信亲近的朋友来。不论如何,你见一见,认识一番,以后在城里行走也方便。”
“那……你的朋友们都是男人么?”
“自然。不过你放心,除了荀元都是好相与的。至于元哥,我私下也会和他说好,至多井水不犯河水,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喔。你竟也舍得?”她只觉得惊奇,“真是转了性,如今教我和旁的男人说话,便不会吃味了么。”
霍星流信誓旦旦,“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么!瀛城里与我相知相识的都是可靠,妥帖的人,与那些你随便在路边遇见的叁教九流是一回事么?我不是不许你与人交际,是为你安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