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巡,并没有大肆铺张,而是简约仪式卫,卤薄不设,扈从者仅三百馀人,作为一个皇帝来说,这样的出巡相当节俭了,这让江南名士与读书人都对其產生了极大的好感,巡视其间,他曾经多次告诫沿途官吏:「自己南巡是为百姓阅视河道,咨访閭阎风俗,非为游观也」,并多次下令,严禁各地官吏设置供帐,科派扰民,违者斩。
六月,南巡到南京,当地官吏为了讨好煌「装饰舟船以待」,煌知道后,大怒,廷杖八十,勒令回家,并下达明令:「将造饰物料俱行拆毁,于应用处用之,尔后再有此等行事者,斩」,由于此令,煌的「崇俭黜浮」初见成效,所以沿途的官吏再也不敢铺张浪费,煌南巡所过之处,对百姓的惊扰也很小,甚至御舟已入邑境,县令犹坐堂决事,然后皇帝进堂突击观审,着实吓坏一眾人。
七月,煌才开始放下身段游山玩水,但是没有多久,西北战报又起,所以只好在南京行宫驻扎,审视军情,但因两地相隔遥远,所以月底才决定亲自起程前往西北寧夏,亲自督军。
此行耗时二个多月,先后路经宣府、大同、榆林、寧夏等原明朝与颂朝的「九边」地区,是大曌朝皇帝唯一一次沿长城以南行走的路线,对彼时的时局產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但这次,却是煌最为独特的一次视察,此次寧夏之行是皇帝为以亲征名义出发,但实际上更像巡狩和巡幸的出行。
且此次西巡寧夏时史官用词也颇有特色,「上巡幸寧夏,出师征准噶尔」,但实际上煌并未出师边关指挥军队作战,甚至西巡的去程基本都在长城以南,行程缓慢,丝毫是看不出亲征的意味和紧张感。
彼时,如按煌羽帝往年亲征的风格,在调兵遣将之后当领兵出关北上围剿,但这次他始终没有想过领兵出边作战,仅在回京时经过了漠南蒙古,同时,相比前几次亲征,北方准嘎丹残部已完全无力同日军作战,仅有苟延残喘之力,故此次煌羽帝亲至寧夏,主要目的不是指挥调度军队,而是正如事后煌的自述所言:「朕欲往寧夏亲视军备、粮餉、地方情形」,并未打算亲领士兵出边作战。
九月,在寧夏期间,安排了很多活动,体现了他的亲民作风,煌阅视八阳旗兵操演并亲射,向八阳旗兵展示了自己的「健勇尚武」的风格,随军文官记载:「上出寧夏北门,阅阳旗马、步兵操演毕,上率诸皇子及善射侍卫等射,上亲射二次,发矢皆中」,而「尚武」之言行,易获士兵的拥戴和认可。
展示射术后,煌赐八阳旗官兵食物,传总兵官山间化行、白中斌,煌亲赐御酒,其馀官员等亦命按品进阶赐酒,眾兵就其各排队伍之处赐食,煌又遣近侍人等将御用之物均赐眾兵,亲视其饮食,兵丁欢声震地,山间化行等及眾兵丁皆顿首奏曰:「臣等边境官兵,受皇上养之恩,并无效力之处,去年出兵已蒙重赏,今皇上恭临寧夏,亲赐官兵饮食,亘古未有之盛事也」。
果然,十月,山间化行领兵作战,将准嘎丹馀部全部打退回河套以北边荒之地,煌龙顏大悦,传旨刻石纪念,并升其为镇北大元帅,领镇国公奉,至于白中斌,因无向导,又贪功躁进,导致官兵伤亡甚巨,本应处死,但因山间化行求情,煌最后只处罚他查封家產,降为大同将军。
十一月底,即将回鑾时,寧夏兵民听闻,集聚在煌羽帝行在周围,恳求他再待一段时间,煌答道:「朕欲扫荡寇氛以安黎庶,特幸寧夏经理军务,驻蹕十有馀日,曩者南巡,凡其所巡狩之处,未有驻蹕至三日者」,以此坚决不肯多留以防扰民。
但是在在寧夏兵民的再三请求下,煌最终虽未留下,但同意赐寧夏兵民圣諭:「勿以地处边陲而不治以经术,勿以习尚气力而不泽于诗书」,在这上諭中,煌首先强调了西巡寧夏的军事目的,其次表示了对寧夏地区良好的自然条件印象深刻,再次强调陕西三边八阳旗驍勇善战,希望地方官遵从圣意,安民安兵,大兴文教,之后便整装回到了垣日宫结束南巡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