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礼收回神绪,拿烟朝她晃了下,好似怕打扰她似的。
“你抽吧。”南烟说,“顺便给我一根。”
怀礼便倾身过来点烟,先把第一支给了她,自己有点了一支。
他似乎精神不打好,揉了揉太阳穴,吐着烟气,嗓音淡淡,语气也慢条斯理,“睡一半醒了,出来看看你睡没睡。”
他坐了会儿,又起身。
却又驻足,低了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画,“真挺好看的。”
在她身后看了片刻,他温和的呼吸落入她肩窝。一阵阵的痒。
南烟回头,对上他的眸。他看着她,眉目倦倦的,又笑了笑,“我不打扰你了,去楼下走走。”
她并没有觉得他打扰她。
怀礼没说什么了,往楼梯口去。
南烟忽然叫他,“怀礼。”
怀礼回头,唇边一点猩红,青白色烟气遮盖他眉眼。
他眯了眯眸。
“我后天就回圣彼得堡了。”南烟说。
“后天?”他扬眉。
“是啊,之前跟你说过,”她笑了笑,道,“我去看画展。”
她不掩饰自己的表情了。
是的,她有期待。
想和她一齐。
“哦,我想起来了,”怀礼记得是6号,从鼻腔出了一声,很轻地笑了,“有人陪你吗。”
“想让你跟我一起?”南烟说,“如果你有空?”
她又问他有没有空。
如果换在以前,南烟可不会对一个男人这般询问。
没空就没空了。
可是。
怀礼目光落在她脸上,好像看出了什么。
但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又真心实意地说:“那你一个人玩开心点。”
南烟没再说什么了。
不知画了多久,南烟靠在沙发上睡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用毯子盖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脚踝,过了会儿,又抱她回了房间。
怀抱中有很淡的雪松香气。
第二天一醒,果然在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本来住两个人的,南烟昨天住进来时,隔壁床的乌克兰女孩儿正好搬走。
中午才醒,joseph好心地等她到这会儿。
她匆匆坐上了他的车,一同下山。
路上南烟顺口问:“lance他们是不是又去雪场了?”
“应该是,”joseph说,“lance和kaven滑的很好,今天我想跟他们一起滑,rita你昨天学得怎么样?我看到lance在教你,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一般般,”南烟其实有点意犹未尽,举了举怀中的画板,“有机会还想再滑一滑,但是今天要去画画,麻烦你载我一趟了。”
joseph于是笑笑,“中国人总是很客气。”
又向南烟指路,“绕过那里就到了,经常有摄影师和画家来这里,晚点我从雪场回来顺便接你。”
南烟好笑地问:“你天天都去滑雪?”
“不是,我在那里工作,民宿是我妈妈在打理,”joseph说,“哦忘了说,雪场是我舅舅开的。”
怀礼和怀郁这次休假带了公务,圣彼得堡国立医院今天中午给他们来了电话,与uniheart等几家合作医院代表的会议提前到明天早晨10点举行。
下午就有了暴风雪预警,为了避免回不去,从雪场出来,几人就退了房出发了。
去年准备来,半路就折返了。
这次倒还好,但满打满算也只玩了两天半,怀郁又没尽兴,在车上连连哀嚎。天色渐渐阴沉,仿佛压着一团灰色的积雨云。
酝酿着暴风雪。
路程2小时,已经开始堵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