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eph今天早上送她去的地方景色固然好,可她这人在画画儿上向来不甚满足,自己在附近逛了一逛,找到一处更好的位置,十分僻静,还不受那些互吹牛逼的来采风的摄影师打扰,专心致志自得其乐地画了许久。
一幅画近乎完成。
出门忘记带手机,下午那会儿有附近的居民好心告知她会来暴风雪,她心里还惦记joseph说下午要去接她的事儿,回初始地点的路上,却已经开始下大雪了。
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厌过下雪。
路都看不清了,不知走到了哪儿,一脚踩了空,连滚带跌地从雪坡滑了下去,一脑袋砸在地上,头昏脑涨天旋地转,画板都丢了,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好像在雪地里睡了一觉。
“多亏levi在雪地里发现了rita,rita醒了才送她上来的……唉!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eva转头又呵斥joseph:“joseph,你都没有去找levi叔叔问问看?他每天在这里游荡打猎,你去问问他,没准早就找到了——”
也许正是两拨人错开了。
joseph一早就去找过levi了,可levi时常四处游猎,那时并不在家,他着急了,就又和大家匆匆去别处找的。
joseph仍悻悻难安。如果没有他昨晚的提议,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场暴风雪来的猝不及防,好在是虚惊一场。
找了一晚上,大家都长吁短叹地散了,回房休息去了。
怀礼还在看她的脸。
南烟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边几乎只留他们二人。
上回南烟被展馆的高脚架砸了,他也是如此出于一个好医生的姿态,观察她脸上的伤口。
她刚才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也受伤了。
第二次了吧。
唉。
怀礼看完她伤口,又看着她,眉心轻拢着,“疼不疼?”
他在担心她。
她看到了。
南烟这次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嗯。”
上回是真的疼。没承认。
这次却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太冷了。
“不是才过完生日么,多大人了还能走错路,”怀礼心下松了气,终究是安心了,他又转头问eva,“eva,有没有酒精和棉签?”
eva便去找了个药箱给怀礼,边温和体贴地问南烟:“rita,吃点什么吗?”
南烟笑笑:“不用了,谢谢您,也麻烦joseph和大家了。”
eva极喜欢她,昨夜南烟在楼上画到半夜,eva还好心给她留了盏夜灯。这会儿南烟说不用,eva还是给她顺手端过来一杯热牛奶。
怀礼给救援队打电话,让他们不用来了。
暴雪肆虐,信号仍很差,打了好几遍才打通。南烟坐在餐桌对面,翻了翻自己的画板。
她还准备明天回去找找看的。
没想到被他捡到了。
喝着eva热给她的牛奶,她的唇搭在玻璃杯口,看一看自己的画,又去观察对面的他。
她若有所思。
他今天下午临时要回圣彼得堡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半路回来,万一明天还有暴风雪他走不了了怎么办?
脸上受了伤。
真的不太像他。
南烟放下了杯子,起身准备去楼上拿自己的手机。经过怀礼时,他忽然拉了下她手腕。
他视线沉沉,定定地看着她。
于是,她在他身旁的位置坐定了。
怀礼沉声与电话那边的人交谈一二。他又示意南烟把酒精和棉签什么的拿出来,帮他打开。
果然是当医生的。
两指灵巧地衔了根棉签,蘸了些许酒精。
然后看了她一眼。
都不用说什么,南烟就靠近了他一些。
大概听到他在用俄语道歉。应该是和救援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