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住了李功的手,祈求道:“你告诉我,是秦厉北出事了吗?”
李功不说话,他刚才才从急救室那边过来,白月笙已经找了人过来了,那里被围得水泄不通,白月笙不知道究竟打算做什么,但是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是令人胆寒。
“你说话啊!”简南拼命摇着李功的手,急的要哭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秦厉北?”
李功眼神为难,简南明白了些什么,转而道:“带我去急救室,我要去找他!”
“李功,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可能,比我自己的命都要重要,我一定要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你带我去,或者,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可以吗?”
这一回,李功终于开口了。
“简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简南犹疑着,问:“我应该,记得什么?”
“秦总,身中数枪,失血过多,在急救室抢救,甚至,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轰隆隆……轰隆隆……
这句话,伴随着窗外一阵阵的巨雷霹雳,在简南的心口劈开了一道大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天地间,似乎都是鲜血刺目的红色。
“我不相信会这样,你是骗我的!”
简南大吼着,往后一步不退了回去:“我不相信你说的!秦厉北那个混蛋,都说祸害遗千年,他那个大混蛋,全世界最大最大的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的,我都还么有找他报仇呢,他不会有事的!”
简南不断的自我催眠,可是没有,记忆还是一点点地回来了,不一会儿便充斥了整个脑子,每一帧画面,每一个慢动作,都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就是,秦厉北,真的要死了。
“简小姐,如果你还在乎秦总的话,那就赶紧去急救室看看,否则,你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李功不忍心,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体会过失去爱人的痛苦,所以,他决定了,哪怕接下来会遭受白月笙的报复,他也要带简小姐,去见秦总。
……
从病房到急救室,出了电梯,简南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小小的急救室走廊,竟然围满了黑衣人,防而且服装统一,都带着墨镜,和口罩,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似的。
她记得,白氏曾经是北城三大黑帮家族之一,手底下的打手不计其数,而在白老爷子决定洗白后,这支队伍便不见了踪影,现在看来,这支队伍仍旧存在吗,并且只属于白氏的嫡系子弟,而现在,作为白氏唯一继承人的白月笙,就是这支堪比部队的黑衣人,唯一的主人。
“站住!不许再靠近这里。”
“我要是非要进去呢,你能把我怎么办?”
“我们领了命令,如果这位小姐你要是非要硬闯进去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简南不屑地笑了笑:“哦?你要不客气啊?那就不客气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有多不客气,能把我怎么地!”
简南往前走了一步,黑衣人齐齐转身,朝她看过来,李功赶紧拉住了她,劝道:“简小姐,你还是好好地谈谈吧。”
“有什么可好好谈的?他都要对我不客气了,难道我还要礼貌相对吗?”简南质问,李功竟是回答不出来,简南说得没错,依照他的脾气,也应该是先打一顿,然后再坐下来慢慢地谈。
黑衣人:“请你不要再靠近了。”
简南直接忽视,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地往急救室大门走去。
黑衣人急了,有的甚至已经将手摁在了腰间的枪把上,简南冷冷地看了过去。
“让开!”
“职责所在,对不起。”
“呵呵,就是替白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工具,有什么职责可谈?你们的老大呢,白月笙,把他叫出来,我要和他谈谈。”
话落,简南愣住了,因为白月笙从急救室的大门里出来,手上还沾着血,简南想要忽视都不行。
白月笙笑:“南南,你醒了?”
“……哥……”
白月笙朝简南走来,伸出了手,作势要抱,简南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完了,才惊觉自己金然在抗拒白月笙的接触。
“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没事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接受,南南,其实哥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简南急着想要知道秦厉北的伤情究竟怎么样了,随口道:“你说。”
“如果,秦厉北死在了我手里,你会,把我怎么办?杀了我,一命偿一命,还是,其他的选择?”白月笙深情又悲哀地看着简南:“南南,告诉我答案。”
简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秦厉北真的死了?
“哥,没有你的话,我根本活不大,我怎么可能会要你的命呢?”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里头盛满了醇酒一般,迷惑又醉人。
白月笙想要抱一抱她,手刚触到她娇嫩的肌肤,却又听她极慢极冷地说:“我会替你赎罪的,你欠秦厉北的命,我帮你还。”
白月笙低头,简南恰好抬头,两人对上视线,简南笑颜如花:“哥,我问你,秦厉北还活着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输了,我真是输了。”
白月笙笑得跟疯了一样,笑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寒而栗。
“秦厉北中枪倒地的时候,还在嘲笑我,他说,在争夺你的这场战争里,我输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输了,还是输得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哥,不是这样的……我……”
白月笙用干净的那双手揉了揉简南的小脑袋,手顺着脸颊滑落,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我们南南啊,心总是很软,我输了就输了,只要你高兴就好。傻丫头,你忘记了,我答应过你什么?我答应你的,我回来的,所以我回来了,我也答应你,秦厉北不会有事,那么,我就不会去动他。”
“那你手上……”
护士出来,瞧见白月笙手上的血迹,怒斥道:“我都说了你抽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连棉签都不摁着,是不想活了是吗?”
所以,白月笙是给秦厉北去输血了?
“……你?”
“我答应过你的,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简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谢谢你。”
……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因为暴雨的原因,海陆空的交通运营全部停掉了,简南他们只好继续留在津市,而因为伤情过重,秦厉北原本就不能转院,这倒是给了简南便利,有了理由将秦厉北留在医院里,自己也跟着而去照顾他。
沈扬诺在当天晚上因为工作室有急事,先走了,结果也就是差了这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当他们都被困于竟是这座孤岛的时候,沈扬诺幸运地回到了北城。
而医院里面的两个病人,相比较于秦厉北的昏迷不醒,伤情较轻的甄客却是反反复复地一直处于发高烧,退烧,再发高烧,再退烧的情况下。
这天晚上,简南从二期工程那边回来,大顺哥和李功不知道去哪儿了,院子里黑漆漆的,小狗们蜷在一起,在窝里睡着了。
她走到二楼,黑暗中,有道身影杵在走廊,简南心跳得很快,继上次秦厉北房间里出现了黑衣人,秦厉北追着出去之后,简南便觉得哪里都不安全,颇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纠结感。
“你是谁?说话!不然我报警了!”
等简南摸到开关,啪地将灯打开了,结果却是吓了简南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回来了的话,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简南记得,白月笙昨天是和张警官进山里面去追查山上那个小木屋的那些绑匪下落的,张警官说有村民在山里面找到了沾满了血迹的皮夹克,或许是后来逃掉的那个额带着一口口音的绑匪的。
只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最快一来一回也要三天时间吗?
“绑匪呢?找到了吗?还是,有其他意外发生?”
简南慢慢走近,男人靠着墙壁,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黑色衬衫仿佛就要将人也一同融进身后的黑暗中,冷漠,颓败。
简南学着他抽出了烟,笨拙地掏打火机。
白月笙一把夺走,责怪道:“你学什么不好,学抽烟?”
简南仰头,望着面色不渝的他,反问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世界上还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在我这里就是有,吸烟有害健康,你是个女孩子,别玩这个。”
简南毫不惧怕看起来似乎已经处在发怒边缘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得天天地被你管着呀?哥,你以后的女儿肯定对你是又爱又恨,爱你这么宠她,也讨厌你事无巨细地管着,一点儿个人空间都没有!”
白月笙笑了:“以后有没有女儿,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现在,南南,在我面前,你就绝对不允许抽烟。”
简南嘟嘴,不服气道:“哼!哥,我最讨厌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啦!”
“……”
男人竟然没有说话,难得地沉默了,没一会儿,他手里头的烟管已经烧到了头部,就快要烧到手了,可是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仍继续夹着。
简南先爆发了,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喝道:“你是不是还想在身上多一个伤疤?快放手听见没有!”
白月笙低下头来,烟雾缭绕中,这个男人下巴上竟然隐隐冒出了些胡茬,简南和他贴得很近,能够看到他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
“别拿着了,快丢了,好不好?”
白月笙凝视着她,手一松,还真的就将烟头丢在了地上,一脚踩上去,将火苗熄灭了。
“很久没睡觉了吗?你进房间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有任何事情,我们明天再来处理,好不好?”
简南已经打定了主意,等秦厉北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对于他,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和一腔心血,也差不多就这么花完了,那么几接下来,就是要找回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的时候了。
白月笙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建议,连同她的态度,都是很惊讶的,他神奇般地没有拒绝,简南开了门,刚准备回头,身后一股力量冲过来,揽住了她的腰,顺脚踢上门后,直接便将她摁进了床上。
疾风骤雨般的吻,劈天盖地地落了下来,从额头开始,鼻尖,脸颊,最后是唇瓣,技术高超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城略地,身下的她没一会儿便被吻的娇喘连连,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尼古丁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狂暴的男性气息,因为这亲密的动作而充斥着整个口腔,他动作粗鲁,像野兽求欢般撕扯掉了简南的上衣,啃噬着身上每一处的娇嫩肌肤。
“……哥,不要。”
简南眼角含着泪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她分明在秦厉北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和泪意。
秦厉北摊开手掌,遮住了简南的双眸,唇,再次印了上去。
“唔…哥,不要这样,求求你了…”
“南南,南南,我的南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原来,绝望就是,没有感觉,察觉不到痛苦,哀伤,愤怒……
“哥,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
……